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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1 / 2)





  李湛放下筷子,“跟你母亲做出来的味道不同。”

  胡端娘很失望,满脸自责,泫然欲哭,“唉,我就是没用,连包子都做不好,湛哥哥,对不起。”

  “没事,你不用自责,你做的也不错。”李湛安慰道。

  胡端娘趁机投进他的怀抱里,喃喃道:“湛哥哥,你真好!”

  李湛对着胡端娘总有一种没法下手的感觉,两人几乎算是同一个母亲了,若是推开她,未免又对不起乳娘。于是他努力找话题,“端娘,你家里还好吗?”

  胡端娘道:“娘的身体仍旧是不太好,家中只有我一个女儿,爹爹以前还好,近两年来,总是骂人,骂娘生不出儿子,骂我是丫头片子,他纳了两房妾室,想要生儿子,我进宫后,娘的日子才好过些。”

  “唉。”李湛长长地叹了口气,心里越发觉得对不起胡氏母女,胡氏本来有一个儿子的,跟他同龄,当年胡氏为了照顾他,自己的亲生孩儿顾不上喝母乳,以至于身体虚弱,小小年纪就夭折了。

  胡端娘仰头望着李湛,泪眼朦胧,“端娘已经没有了哥哥,湛哥哥,你会像端娘的哥哥一样保护端娘与我娘吗?”

  “你放心,我与皇后都会好好照顾你的。”李湛承诺道。

  “嗯,”胡端娘用信任的表情看着他,“蕴秀姐姐也是极好的,端娘很喜欢蕴秀姐姐呢!”

  次日,李湛离开后不久,就有小太监带着他的赏赐来了椒风殿,胡端娘喜盈盈地收下了赏赐。

  倒是皇后的贴身大宫女满珠忧心忡忡,新入宫的家人子,别人她都不在意,唯独胡端娘她很担忧。满珠在民间时与胡端娘相处过,这个女子表面上天真无邪,但内里却颇有心机,而且脾气暴躁,其实这些都不是症结所在,关键是胡端娘与陛下有十几年的情谊,她担心胡端娘会夺了皇后娘娘的宠爱。

  满珠试图提醒皇后注意胡端娘,余蕴秀反而说:“端娘就是个小姑娘罢了,有些任性脾气也没什么,我们家的少儿,那脾气才是大。陛下跟我说,端娘这几年在家里受苦了,既然已经进了宫,让我好好看顾她,我就当多了个妹妹罢。”

  “可是,陛下从小看着胡婕妤长大,若是移情胡婕妤,我是担心您哪。”满珠忍不住说。

  余蕴秀缓缓地说:“陛下年富力强,妃嫔只能越来越多,担心这个无济于事,我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了。”九年夫妻,她相信自己只要保持本心,李湛决计不会弃她于不顾。

  宝珠把满珠拉到屋外,道:“满珠姐,你也管的太多了,娘娘根本不愿意说这个事情,你一再提起,反而叫娘娘伤心。”

  满珠道:“我是关心娘娘。”

  宝珠嘲讽道:“得了吧,帝后之间的事情也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的婢女操心。陛下这些年来对娘娘怎么样,大家都看在眼里的。娘娘不日就要生产了,你在她面前说这些话,是故意在刺激娘娘吗?”

  “你——”满珠指着宝珠,说不出话来。

  宝珠终于抓住满珠的把柄,一把拍掉她的手,得意地笑道:“你最好对我客气点,不然我禀告了陛下,就连娘娘都保不住你。”

  满珠气极,“我不是这个意思。”

  宝珠道:“你也太小家子气了。连大长秋都劝诫皇后娘娘不可嫉妒,你却明晃晃地在娘娘面前说这些话。”

  椒房殿里的人看着两人争吵,都不敢上前劝架。

  ……

  之后几日,李湛先后招了公孙柔嘉、林宝瑟,众人心想,下一个应该是卫婉了。这日,李湛正在批阅玩奏,张让拿着嫔妃的侍寝名牌过来,轻声道:“陛下,现在已经戊时末了。”

  李湛看了一眼漏斗,放下笔,道:“原来已这么晚了。”

  张让把名牌呈上前去,李湛摆摆手,“拿走吧,朕今日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诺。”张让把名牌交给小太监拿下去,站在李湛的身后给他捏肩。

  李湛突然道:“今日是十六吧,民间有句俗话,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去御花园看看月亮吧。”

  张让给他披上貂皮披风,带上几名侍卫去了御花园,李湛抬头看着天上,明月当空,犹如银盘,熠熠生辉,几点星子闪烁,他在心里掐算了下,道:“皇后近期要生产了。”

  张让弓着身子,道:“回陛下,太医说就是这几日了。”

  李湛本想去看看皇后,但是这个时间点不早了,皇后正怀着身孕,应该早就休息了,再去打扰她未免不好。朝堂上的事情让他颇有些烦躁,太宗年间,实施盐铁官营,对外征伐不断,以至于国库频频开始出现亏损,人口减少,民不聊生。先帝少年继位,体弱多病,太宗朝遗留的问题并未得到解决。如今朝堂上出现盐铁之争,一方主张仍旧延续太宗朝的做法,继续实施盐铁官营、酒榷均输的政策,另一方则主张无为而已,与民休息,两方争得沸沸扬扬,至今还没有一个结果。

  李湛叹了口气,漫无目的走着,隐隐约约听到吹笛子的声音,寻着声音走,听得越发分明,笛声幽远缠绵,在这万籁俱静的深夜里显得孤寂凄怆。

  张让知道李湛为政事烦忧,见他伫立,静听笛声,忙道:“陛下,不如把吹笛子的人宣过来?”

  ☆、第 21 章(捉虫)

  “不必了。”

  笛声幽远缠绵,远远地听着就好了,何必一定要见吹笛子的人。

  笛声停歇,天地之间又恢复宁静,凉风吹来,树荫婆娑,李湛的头脑吹的清醒了些,他又走了几步,张让轻声提醒他,“陛下,再往前面走就是昭阳殿了。”

  李湛看着月亮,道:“也有四五天没有去看冯昭仪了,朕去看看她吧。”

  张让立刻遣了个小太监去昭阳殿传话,等李湛到昭阳殿门口时,冯昭仪已经在门口候着了,她松松的挽着发髻,穿一身白狐狸皮的大氅,欲要行礼,李湛上前扶住她,“不必多礼,天太冷,别冻着了,快进屋子去。”

  回头又训斥张让不会办事,“以后要把话仔细传清楚,这样冷的天,昭仪不必在门口迎接。”

  “诺。”张让低头道。

  李湛见冯昭仪里面穿着寝衣,就知道她已经睡下来,听到自己要来,才又起身的。

  他让冯昭仪去床上躺着,冯昭仪笑道:“妾不冷,昭阳殿里装了火龙,很暖和。”

  茜草端了杏仁茶过来,李湛喝完之后,看着冯昭仪躺到床上,替她掖好了被子,道:“朕还有政务要忙,你好好休息,改日过来看你。”

  冯昭仪想要起身送驾,李湛按住她,“不必起身,外面太冷了。”

  李湛离开了昭阳殿后,兰草莫名其妙的,“陛下这就走了,不留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