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的声音听上去就好像看见一个独立的孩子第一次回家一样，问题一连串一连串的。

  “没有。”顾衍之小声回道，带着点羞涩，“就是……人太多了，所以想您给我打个电话，我出来透透气。”

  “哈哈哈哈。”那边陈国闻言，立刻爽朗地笑了起来，他也是过来人，怎么会不清楚这种意气风发地青年会在酒会上遭遇什么样的待遇，笑了两声后，才慢慢收回，“小奕啊，你这次真的，真的是太棒了！珠宝大赛能拿到第三名，内投也还那么棒，以后的前途一片光明，你爸爸在地下，应该也能安心了。”

  顾衍之顿了顿，用一种极其低沉地声音应了一声，“嗯。”

  “哎哟，你瞧我这个老东西，我说什么呢”那头的陈国连连呸了两声，正想继续说点祝贺的话，就听见那边的顾衍之道。

  “陈叔，我打算接管爸爸的公司。”顾衍之靠在墙壁，就着露天的场地，看向黑暗中闪着光芒的夜空，说出王奕当年穷尽一生，也没能说出口的话，晚宴的光芒洒在他的脸上，应出少年人的神采，又带着几分独属于他自己的慵懒，“您记得我之前和您提过的，公司转型的事情吗？我知道事情不可能一蹴而就，但我会慢慢来的。”

  那头的陈国愣了愣，再开口时，声音都忍不住带上了几分哽咽，他突然发现，他那天没有看错，小奕确确实实，是长大了啊。

  而与此同时，系统冰冷的声音出现在了顾衍之的脑中，“原主的心愿即将双双完成，恭喜了啊。”

  “是啊，”顾衍之把手机连塞回了口袋，眯着眼睛伸了个懒腰，“是好事儿，董事会那帮墙头草肯定已经联系过陈国了，过了今晚，等ur那边消息一敲定，就会来找我了吧。”

  “恭喜，”系统的机械音完全说不出这两个字的味道，“明天下午的董事会，恐怕也会有你的一席之地了。”

  “风水轮流转么，”顾衍之的唇角勾起了一个不太明显的弧度，“既然转了，那就得看我愿不愿意去了，供货商的藏身点找到了吗？”

  “当然。”

  “嗯，狗子真棒。”顾衍之发自真心地夸了一句。

  “那任务完成后，经验都给我升级怎么样？零件都不太够用了。”系统不满地说道，“跟着你这样穷酸的宿主，我也挺可怜的。”

  “……”顾衍之沉默了一秒，立刻开始满脑子搜索词汇骂系统那个家伙无情无义无节操！“不行，至少得让我买点小零食和游戏机……”

  “四分之一，不能再多了。”系统那冷冰冰的声音在这时候，显得残酷又不容拒绝，十分有当家大奶奶的风范。

  而与此同时，在顾衍之的身后，被他放在桌上的那杯酒，也不知什么时候被慢悠悠晃到附近的陈楠塞进去了一抔白色的粉末，粉末入水即化，很快，就在液体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

  顾衍之挂断电话后，在原地待了一会儿，他这其实是在帮陈楠的忙，因为他这个打电话的场地选的，好巧不巧就是距离他们接应车最近的一个出口，选的非常体贴女孩子。

  并且，不得不说连墨也是做过功课的，这个出口非常偏僻，在这附近的人也很少，像陈楠那样看上去一点也不具备攻击性的少女就算是和顾衍之消失在了这个地方，大约也不会有人过多的关注。

  不过，似乎是为了反驳顾衍之这个想法，那头陈楠刚刚下完药，这边顾衍之塞在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了。

  “换个地方。”一条短信，就四个字，还是来自一个陌生号码。

  原本想主动回去吃药的顾衍之眼睛一眨，目光瞬间就晃到了某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位置上，竟然开小差拿出了手机的蒋琛身上。

  后者仿佛感觉到他的目光一样，转过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