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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1 / 2)





  舒杨:“殷照年你是墙头草吗?”

  殷照年偷摸着昨夜祝秋宴作为见面礼送他的一颗价值十万美元的彩瓷珍珠,头摇成拨浪鼓:“不,我不是。”

  舒杨看他义正言辞的模样,不禁一笑,抓着他说了会正事。

  “小意有幅毕业作品搬到我的画展去了,还有半个月画展开幕,到时候你找一些朋友过去捧场。”

  殷照年还以为什么事,随口就道:“你还怕没人买小意的画吗?把七禅和嘉善叫上,还有那个、那个什么一直嚷嚷着要买小意作品的你朋友的儿子。”

  舒杨斜他一眼:“不是买不买画的事,我想给小意炒炒热度,最好能一炮而红。”

  殷照年这才回过味来,朝舒杨堆上谄媚的笑:“有您这个大画家的名头在前面,小意想不红都难。这样吧,画展开幕前我联系几个业内的朋友,再请几个记者,保管到时候给小意炒得红红火火,成不?”

  舒杨点点头,算是满意了。

  不想殷照年话锋一转,又道:“你问过小意的意思了吗?”

  舒杨面色陡然凝结。

  “卖画确实是一件小事,价高价低于我们,于她而言都不过是一笔钱而已,可要为她炒热度,把她带进圈内,就事关她的前途了。先不说小意愿不愿意跟你走一样的路,就说你现在强行把她关家里这件事,你觉得是长远之计吗?你锁住了她,她的心就不能飞回西江了吗?”

  “我……”

  舒杨也不知道,只是当她偶然得知《西江往事》的组图作者居然是小意,而小意多年以来一直瞒着她在绘画上的天赋时,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扼杀她危险的想法。

  她坐在床边,无助地说:“我只是害怕,害怕一旦让她离开,可能就永远失去她了。”

  殷照年显少看到她垂头丧气的模样,在他心里舒杨一直很完美,即便偶尔残缺,也不是因为他。

  但他还是忍不住坐到她身旁安慰道:“小意已经长大了,就算你能捆住她一年,两年,甚至十年,你能保证自己一定能捆住她一辈子吗?”

  “一年也好,两年也罢,她还这么年轻,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去送死!”舒杨说,“引擎故障,被重型车辆撞到大河里,夫妻俩连个全尸都没有,那得是多大的仇啊!”

  “若果真是仇,换作你,你报不报?”

  殷照年觑着舒杨的脸色,见她有所缓和,立刻说道,“再者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我们都无法预估明天。你这样束缚着她,你累她也累,到最后还可能母女反目,值得吗?”

  殷照年算是难得的明白人,当初家里遇见生意上的难关,舒杨朝他抛出橄榄枝,他想也不想就入赘了舒家。

  一方面他对舒杨确实有好感,或者不只是好感这么简单,另外一方面则是看透了,管别人什么眼光,生活是他自己的,酸甜苦辣旁人只是看个热闹,个中滋味只自己一人尝受。

  他知自己愿意,纵千金也难买一个心甘情愿,既然如此,何不去试?

  “这么多年了,小意心里始终没能放下家乡,放下心里的向往,放下父母的仇恨。她是你的女儿,你还不了解她的性子吗?飞蛾扑火,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耿烈,那是揉在她骨子里的金家魂,那是从小就跟着走南闯北练就的孤勇,不要以为她跟着你生活,叫你妈妈,将我们看作家人,装出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她就是你舒杨可以任意搓揉的面团子了。”

  舒杨意欲反驳:“难道我就任由她……”

  “舒杨,此生有缘能走上这一遭已经够了,她心里若有我们,走到天涯海角也会回来。心里若没有我们,哪怕就束在脚边,心也不在一起。”

  殷照年诚挚地问她:“你是想要一个爱你的女儿,还是想要一个麻木的活物?”

  舒杨难得流露脆弱,靠在他肩头喃喃:“我想要小意活着,想看她穿上洁白的婚纱嫁人,想她一辈子开开心心,想要活得更久一点,更老一点,可以多陪她一些岁月……”

  “最想要什么?”

  舒杨想了想,终于低头服软:“开心吧,其他的都不重要。”

  ……

  殷照年的一席话算是为舒意开了一扇门,也为祝秋宴开了一扇窗,不过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要在梁嘉善的爷爷梁清斋八十大寿之后。

  下午舒意去舒杨的画廊挑选作品作为寿礼,祝秋宴借口初到北京,也想出去逛逛,请求舒意当免费导游。

  舒杨想起殷照年早上在房间吹的耳边风,对祝秋宴换了一种打量的眼光,这么一瞧确实还挺满意,于是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们出门去了。

  午后阳光正烈,祝秋宴撑了一把黑伞,信步闲庭般陪舒意走在街头。这一对远看就是道风景线,近看更是亮眼,舒意察觉到有街拍在对准他们的时候,下意识把祝秋宴往里面推,挡住他的脸。

  祝秋宴尚且为她昨日的举动而纳闷,如今又添这一遭,不禁五味杂陈,问道:“小姐这是做什么?七禅就这么见不得人吗?”

  舒意没空搭理他,朝对方摇摇头,表示不想被曝光。

  对方还想上来攀谈游说,她立刻拉着祝秋宴逃之夭夭,到了人流少一点的地方,她才说道:“你是鬼啊,万一上镜之后头上冒青烟被人发现了可怎么办?”

  倒也不是说见不得人,是真见不得光呀。舒意很严肃认真地思考了一番整件事的发展,最后说:“我给你买一套黑色防晒衣吧。”

  祝秋宴撇撇嘴角:“承蒙小姐厚爱,七禅愧不敢当。”

  舒意为自己聪明的小脑袋瓜而感到负担:“没关系。”

  她居然听不出他的酸话?祝秋宴更难过了,被舒意挡在墙荫下、树影下,到处躲着镜头和目光的时候,满脑子就在想,他怎么就是个鬼呢?

  唉。

  不气也罢。

  两人到了舒杨的画廊,大抵舒杨提前交代过,有专人在门口等候,领他们去选画。舒意询问祝秋宴的意思,考虑到是为老人祝寿,最后选了一幅写意山水画,以松鹤延年作为主题。

  离开的时候舒意看到宣传手册,才知道半个月后舒杨要办一场新的画展,忍不住好奇:“妈妈居然又办画展,怎么没告诉我?这次主场压轴是哪幅作品呀?”

  工作人员低声说:“是《燕鱼图》”

  舒意想了起来:“我刚在画廊怎么没有看到?”

  “都在画室装裱呢,等画展那天才会展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