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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 找猫(1 / 2)

七十 找猫

往生摒息凝神,设了一个结界之后,低头缓缓掀开帕子,掌心便冒出了火苗,往生将熏炉里的熏香给点燃了,里头是一团发着微光雾气。

往身拿手放在了陆溪瓷的头盖骨上,似乎在辨认她身上的味道。

陆溪瓷:“?”

往生嘴里头便开始念念叨叨着什么,然后再把那一炉香放到了陆溪瓷的跟前。

_…陆溪瓷闻着那点着的香,忽然之间就变味了,身子变得软软地,顷刻跪在软云上,整个人有些飘飘欲仙的,这样子像吸了某一种令人上瘾的东西,然后她脑袋一弯,便直接地磕在了软软的塌上。

耳边似乎还有若有若无的声音传来,“她这……该不会是被你迷晕了吧。”

紧接着便传来了一声很轻的笑声。“怎么会呢?”

陆溪瓷脑袋一阵晕乎乎,还没有醒过神来,便坠入了无尽的虚空,只是陆溪瓷的眼睛总睁不开来。

当陆溪瓷睁开眼睛的时候,便听到了嘀嗒,嘀嗒的水声,仿佛从天上掉了下来。……

陆溪瓷醒来的时候还在暗暗的想道,她还以为程序很多,很复杂呢,原来是这般的轻易……

*陆溪瓷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低头一瞧,竟是血珠子,一颗颗滚落到云里晕开,散成一块块深红的霞。

陆溪瓷不知道自身与何处,徒步走了几个镇之后,便看到了头上一抹红色的烈日照进自己的眼中,陆溪瓷感觉她在这里头走着却又格格不入,陆溪瓷默默的想着,难不成自己依旧是一抹神魂?

陆溪瓷入了城,城里头的人行色匆匆,眼神淡漠,走到了一道城墙的时候,城墙突然之间轰然倒塌,陆溪瓷压根的没有反应过来,数米之内,也无人敢上前。

天空裂开了一道裂痕,雷声轰轰,顷刻间便下起了雨来。

陆溪瓷正想着找着一块地方躲雨,便见到那个琉璃瓦砖的屋檐下已经聚满了人,陆溪瓷刚想上去挤挤,脚步虚抬,眼中便陷入了昏暗的颜色,她的脚仿佛不是踏入一个平地,而是掉进了一个无底洞,陆溪瓷再睁开眼的时候,转眼间便到了深夜。

陆溪瓷对这样的变故搞得无措,有些茫然,看着周围的环境,铺天盖地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还有一种冷兵器的腐朽味,这种古怪的味道混在一起地呛得陆溪瓷连的咳了好几声。

她呆了片刻,天边透出来的光芒变亮了许多,陆溪瓷能看到周围的平地,仿佛尽是白骨皑皑,仿若是尸山尸海,陆溪瓷惊恐地都想着,原来以前她修炼的地方这般的恶劣吗?陆溪瓷的心跳如同擂鼓,待在了原地,一动都不敢动的。

陆溪瓷张了张口,寂静的夜里只有她微弱的声音,陆溪瓷心头直打打鼓,一片惊惧交加之中,陆溪瓷鼓起了勇气将她的脚步抬起来,看着一直流着血,已经接近腐烂的断臂,那残缺的断臂之中似乎已然被孤狼咬过,血肉模糊的一片。

陆溪瓷发现自己根本绕不过这漫天漫野的恶臭。陆溪瓷何曾见过这般的场面,这哪里是什么修行之处,这分明就是乱葬岗了!鼻子一酸,呆了片刻,泪水便忍不住地淌了下来。

而这附近的人似乎都被暴尸荒野的,残肢断臂,还有一些头颅不全的。陆溪瓷看了一眼便不敢多看。

陆溪瓷心里头暗暗的想着奸商果然是奸商,这般的糊弄人!也不知道这个梦境究竟会持续着多久,她待在这里当真的是一刻也不敢待了。

因为陆溪瓷本着自己极度作呕的情绪,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她此时正处于一片乱葬岗的正中央的地方,这是来不得去不得。

陆溪瓷在这里麻木的等着,忽而耳边传来了一句断断续续的哭声。

似乎有人打着盏灯向着这边走来,远远的可以看到远处闪着微弱的红彤彤的光芒,远看竟似鬼火,在配着这断断续续的哭声,更显得凄厉非常,陆溪瓷一动不敢动的。

这莫不是真的…有鬼?陆溪瓷不敢多想。

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穿着一身白衣的美妇人,白衣的美妇人哭的将脸上的妆全部花了,来到了这里之后,扑通的一声跪了下来,似乎并没有看见自己。

随白衣的美妇人来的人连拖带拽地架起了妇人,目光怜惜地摸着那妇人的长发,低声得道。“夫人,别找了,姑娘她,姑娘她许不在这里。”

那随从看着那不远处那飞出来的一只残缺的手臂,面对着这冲天的腐臭味,似乎难过的低下了头,哑声的劝慰道。

白衣的美妇人目光呆滞的看着漫野也得恶臭的一具具残缺的尸身,踉跄地站了起来,孤零零的立着,陆溪瓷远远地看着,似乎看见了白衣的美妇人嘴角涌出来的鲜血。

白衣的美妇人哽咽,喉口漫出了血腥味,几次想出声,却最终呜呜咽咽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白衣的美妇人水顺着脸颊顺着下颌,一滴一滴的流着,流进了那肥沃的黑土地上。“你,你知道吗?我做梦了,我梦见她就在这里。”

“她还这么小,那的时候不会说话,甚至还害怕生人,揪着我的衣角躲在了我的身后。

这么的小小的一个人,你说,你说她这么胆小的人,她当时会不会很怕。”

“夫人,姑娘去了。”随着美妇人一起来的人,忍了又忍,没有忍住哭出了声。毕竟姑娘也是她看着长大的,从姑娘刚开口说话的一声,姆姆开始一点一点的教她。

白衣的美妇人心口漫出了血腥味,咳了又咳,咳的弯了腰。“可是她暴尸荒野,连替她收尸的人都没有。”

白衣的美妇人抓住了随从的一袭衣袂,抓的用力,衣摆都有些皱了,妇人良久才开口道。“你知道吗?她还那么小,连一门心事都还没有说好。”

随从低声道:“姑娘很勇敢,我们家族会以她为荣。”

“我儿,她在这里………你,同我再找找她,再找找她好不好。”白衣的美妇人整个身影摇摇欲坠,然后看着眼前的满片荒凉和血腥,忍不住的丢开了帕子,踉踉跄跄的向前去翻着尸身。

随从低声的想阻止,张了张口,却什么话也没说,任凭白衣的美妇人像一个无头苍蝇一般将那些堆积好的尸身堆一貝一具地翻着。

陆溪瓷有些惊恐的看着美妇人那白嫩的手指沾染了漆黑的鲜血,惨不忍睹的看着那些残尸断臂,不知为何,心里头梗的难受。

陆溪瓷心有所感,抬头愣愣地看进了白衣的美妇人那双绝望的眼中,白衣的美妇人的眼里仿佛心神俱碎,眼前混沌一片。

陆溪瓷认真的看着白衣的美妇人翻着翻着整个身子便晃了晃,直接栽到了一头污泥当中。

陆溪瓷看着她惨不忍睹。

随从几不可微的叹息了一声,这一片区域早该火化了的,可是夫人总不信,口口声称着姑娘还在这里,还在等着自己找她回家,还在自己等着替她收尸。

要怪就怪当时姑娘去的时候,白衣的美妇人陷入了昏迷,后来众人翻着尸首的时候,也没有找到姑娘的尸身,就将那些在牺牲了的人无人认领的或者没有头颅辨认不清楚的通通地堆在一起火化了。

修士们吟诵经文送他们去往往生。

如果姑娘当真的在,当时应该也随着经文一起去了往生……

可白衣的美妇人迟迟不肯相信,姑娘已经死了,一会儿又觉得姑娘在哪里,一会儿又觉得姑娘在那里。

而这里,是那一些凡界的界限,大多都是一些被两界争执无辜波及的凡人,随从默默地想着,姑娘她,怎么会在这里呢?

他们都说,夫人疯了。可是,那是夫人啊。

陆溪瓷惊骇的说不出话来,默默的看着却有几分羡慕,这白衣美妇人该是一位母亲吧,陆溪瓷想着,往生应该是出了差错,故尔自己无意中的进入了别人的梦境。

随从自怀里掏出了一个干净的帕子,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妇人脏污的脸颊。

陆溪瓷看着白衣的美妇人被拖走了之后,有些黯然神伤地想到这区域当真是………这是尸身一貝一具的堆着,也不做一些措施,尤其是到了夏天的时候,那些被随意丢弃在这里的不完整的尸身长一些蛀虫,里面的腐肉腐烂下来翻滚着,可能头先还会引起一些豺狼虎豹来啃着他的尸身,万一有些骨头硬的没有啃完,残缺了一半,丢在那里,看着更加的可怖。可能到时候就算蛀虫来咬了,可能也分不清谁是谁的尸体混在一起,肉那些碎肉烂尸也堆在一起。

陆溪瓷想想就不寒而栗,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目光默默地注视着那两个佝偻着身子的人去的背影。

…………

陆溪瓷叹了一口气,在这凄凄惨惨的冷风中,等了又等,终于地转换了梦境,却说是来到了一处热闹的城。可是不知怎么的,陆溪瓷耳朵里又听到了风里隐约的传来了哭声。

陆溪瓷摇了摇头,莫不是在那乱葬岗之中被哭的怕了,现在满脑子的都成了哭声。

陆溪瓷眼前的画面一闪,便见了一个挂满了白色灯笼的院子里头,院子里头传来了哭声,断断续续的听不太真切。

陆溪瓷想着,他们大概看不见自己吧,是心安理得的踏进了门槛。

进入了院子之后,入目的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红色黑漆的柱,廊亭九转,有水榭假山,不知为何,陆溪瓷总觉得绕过了这一片假山后面还会长着一棵杏树,杏花开花的时候,花瓣是粉红色的,小小的花瓣又会随着风打着转的,会流落到流水假山旁边的流水。

陆溪瓷被自己这个想法惊呆了,左右寻思着,莫不成她真的来过这个地方,然而当陆溪瓷脚步慢悠悠地绕过了那一片假山之后,并没有看到所谓的杏树。

陆溪瓷于是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多心多疑了。她心里头呼出了一口气,但是不知为何又觉得有些怅然所失。

陆溪瓷走过了那一片长长的廊子,便到了一个大堂,大堂空荡荡的,正中央摆着一副方方正正的棺椁。

白绳,白灯笼,纸片,飞钱,当真的一应俱全。

陆溪瓷:“………”

没有想到,不过眨眼的功夫,那原本空旷的地方又多出了一个人,陆溪瓷瞧着眼熟的很,依旧是一个白衣的美妇人。

白衣的美妇人掏出了一个干净的手帕,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棺材那人脸颊。

陆溪瓷在后头看的不是很真切,但约摸棺椁里躺着的人是一副惨无人色的模样吧。

陆溪瓷小心翼翼地走进了想瞧得更加真切一些,发现这里头的人都瞧不清具体的面容是如何的,陆溪瓷总觉得不该是这样。

莫这么是一个连续的故事?

陆溪瓷扭头看着白衣的美妇人,白衣的美妇人眉眼专注地拿着手帕擦着棺椁那人嘴角伸出来的斑斑点点,却是仿佛也擦不掉,便显得有些急躁起来,陆溪瓷辩了辩,应是尸斑。

那随从从后头走来,陆溪瓷听到了脚步声,条件反射的又想躲了去。

只见的那随同同白衣的美妇人一起蹲下身子,帮棺椁里的人仔仔细细的整理好了衣襟。

白衣的美妇人仿佛一夜白了头发,苍白消瘦,眼皮中日微垂,精神状态很差。她喃喃自语的道。“我送走了白发人,如今这会,又送黑发人……”

白衣的美妇人说着,眼里的泪水便又要涌上来,心头的酸涩仿佛要干呕,要赶的蹲跪在了一旁,哭得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