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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翔抬头,放了帐册,黑眸是凝着她的,“怎么了?”低沉的嗓音像钟鸣,浑厚好听。

  她抬高的眸子中有一抹恼意,“我不要莫淼跟着我。”她才不要让莫淼拿她当跳板和封翔见面。相处久了,难免没兴趣的封翔会对莫淼突然又产生了兴趣。莫淼该在哪儿呆着就在哪儿呆着去。

  不明白她为什么兴趣转变得像六月的天。他微扬剑眉,“那谁保护你的安危?“之前他不是都给了解释,她都没在听啊。

  “你。”她脱口而出,接收到他高高的挑起浓眉,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忙干笑一声,“我们达成的协议中,我助你成功,你保护我,这是事实。”

  他目不转睛的盯了她好久,“如果我们俩成天绑在一起,那西域和银楼总有一方出现问题。”这也是事实,两个人的商路都不同,在未真正上轨前,他们谁也脱不开身。

  她知道,比他更加清楚。可总不能承认她是在无理取闹吧。樱唇撇一下,她扭开头,看向一边的花瓶,暗暗恼起来。

  他不容她躲避,伸手越过小小的黑木茶几,捏住她尖尖的小下巴,转过来,强迫她望入他眼中,“你恼什么?”

  她拧着柳眉瞪他,“莫淼喜欢你。”在尚未控制住自己的舌头前,她的不高兴原因直接扔了出去。几乎是立刻的,她双颊上染成了淡淡的粉,美丽极了。

  他讶异得难掩黑眸大睁,她的羞红脸颊让他缓缓弯起薄唇,明白了她到底在闹什么别扭,“我对莫淼不感兴趣。”格外低沉的声音有些沙哑。

  她觉得脸好烫,不敢看他的大眼儿转来转去,“我、我又不在乎你对她感不感兴趣。”

  低低的,他笑了。

  仍尴尬无比,却被他的笑声和想看他酒窝的冲动吸引,她怯生生抬眼,坠入他温暖深沉的黑瞳里。低叹一声,这男人肯定不知道,当他笑起来时魅力有多大,那么深刻好看的酒窝呢。缓慢的,她也绽出了个极甜美的笑容。

  这女人的笑永远让他无法自拔,这般的倾国倾城。若弯月的水眸闪动着星光,嫣红美丽的双颊,娇艳无比的朱唇,任何一个细节都毫无瑕疵。他的视线流连在她带着漂亮笑弧的樱唇上,渴望着想知道那其中的滋味是是否和他想象中一般甜蜜。

  他的视线变了,明显的多了抹掠夺的火焰,还有着别的什么,让她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想躲开,下颌上的力量分毫不见减少的让她无法回避。逐渐的,她的脸快烧起来的火烫,张口想让他别再这么看她,却口干舌躁的发出声音。

  她的无措和天真反映全部被他收纳眼底,她不自知的舔着下唇的动作让他眯上黑眸,品尝她的欲望叫他无法自制的慢慢倾身上前,他极度渴求的她,就在眼前。

  他缓慢的靠近让她不解同时也不安着。不明白他的举动和目的,挣不开他张空的大手也莫名的不想移动,各种陌生的矛盾情绪冲击着让她无法思考,眨几下眼,他靠近的英俊面孔和粗重的喘息,异样的没有带给她惊恐。颤抖愈加却不是因为害怕,无法理解也没有任何想此刻去理解的念头,她轻叹着,本能的闭上了眼。

  她全然弃守的表现和精美绝伦的面容让他微笑,感受到她短促紧张的气息喷洒在他唇上,黑眸沉下,不再迟疑的挨向那微张的诱人樱唇——

  “大少爷。”莫磊的低唤突然出现在门外,“您的衣服送来了。”

  蓦然一惊的慕容行天猛然双手撑住封翔的胸膛,后退拉开两人之间几乎等于零的距离,剧烈的呼吸就像刚刚奔跑了一长段的路程。水眸低垂向另一侧,长睫颤动着,不敢看他也不敢发问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封翔死拧着眉瞪她,指尖还残留着她细腻肌肤的感触。阴郁的眯住黑眼,恼怒于自己的意乱情迷,也极为恼火莫磊不识相的打搅,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可以如愿吻上他渴望以久的女人。

  努力平息不规则的喘息,她斜瞟他,他明显生气的神情让她莫名其妙的立刻也恼了,她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他要对她皱眉?

  他看到她的回瞪,差点失笑,这女人什么都不懂的以为他在对她发火?摇了摇头,他低道:“我没有生你的气。”她美丽的眸子都要快烧起来了。

  她依旧皱着柳眉,只因为他凶狠表情不变,“那你那么凶瞪我干嘛?”娇娇的语气控诉得其实像撒娇。

  他看着她粉嫩嫩的面颊,想碰触的冲动很强烈。手握成拳,放到身侧,“进来。”提高语调是给门外的莫磊,也明摆着拒绝解释。

  撇嘴表示对他的唾弃,要不是莫磊在门外,指不定他也会学他抓住他的下巴面对面要他回答她的问题。

  门开,莫磊直接走到圆桌边上,摊开取来的包袱,是封翔一贯的穿着,深蓝布衣,由里到外一应俱全。“大少爷。”一向服侍封翔的都是他,理所应当的要上前帮忙。

  “你下去,我自己换。”封翔绷着俊脸,对莫磊没有好脸色。

  莫磊没有异议退下。

  慕容行天抬眼瞄起身的封翔,“要不要我回避?”本来她不打算再搭理这个臭男人的,可直到他走到圆桌前拿起干净的衣袍,他好象都没意识到她在同一间屋内。拜托,他未娶,她未嫁,她不怕闲言蜚语,倒还怕坏了他的名声哦。

  边解开领口的第三颗布扣,边回头看她,封翔的表情不再森冷可怕,反而带着抹有趣,“你的脸又红了。”她尴尬什么?还是在害羞?

  不小心瞅见他领口敞开暴露的一大片古铜色胸膛,她火速死闭上眼,念了声佛号才抗议了:“喂!你不能直接就在厅中央换衣服啊!屏风在那边!”可恶,她的脸好烫,纤手笔直指向一侧屏风的位置。

  他似笑非笑,“是你提醒我要换下湿衣服的。”怎么以前没发现这女人这么容易脸红?

  她要尖叫了,干脆双手一齐捂住小脸,“到屏风后面去换!”要不是顾虑到莫磊有可能在门外偷听,她真要大吼了,他不知羞啊!

  发现逗她竟然是件非常好玩的事,他垂眼丢开湿透的衣裳,拿过桌上的衣服慢条斯理的套上袖子,“为什么,我又不是女人。”

  可她是女人啊!听着衣服细碎的摩擦声,她紧紧盖着眼不敢看,“换完没有!”错误得离谱,她根本不应该一时兴起出来找他,看吧,掉进这种令人尴尬的陷阱中!见鬼了,出门前就知道应该看看黄历的!

  “换好了。”

  他低沉的声音变得好近,她却由于太松了一口气而没有思考太多的放下了小手,睁开双眼。

  入目的赫然是一片结实健壮的铜色男性胸膛!

  慕容行天倒抽了一大口冷气,直接后弹起来,成功的撞上软榻贴靠的墙后往前一头栽入封翔整好正开的臂弯中。

  他含着笑的表情在她几乎可以称得上惊恐的死瞪双眼后变为严肃,“怎么了?行天,我逗你玩的。”

  她七手八脚的挣脱开,缩到一边去,颤抖的手指指了他半天,微张的口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眯了眯眼,发觉很不对劲,边扣上扣子,边单膝跪上软榻向她靠近,“怎么了?”刻意放柔下声线,他不想吓到她。“你曾经发生过什么么?”否则仅仅是看到他的上半身而已,她不应该这般的恐惧。

  她后缩再后缩,直到卡到死角,手指还是指着他的半晌吐不出个字,精致的小脸没有之前的半分红艳,反而是惨白的。

  轻轻移开她僵直的手,他跪坐在她面前,庞大的身形笼罩住整个娇小的她,“深呼吸,放松。”他皱眉,与严厉神色完全不同的低柔语气逐渐安抚下她,“记得吐气,别老是吸气。”

  听从他的指令深呼吸了好多次,她才拍拍胸口吐出好长一口气。开口第一句话便是:“你王八蛋!我再也不要当你的什么小弟了!”推开他就想找条道让她直接走人。这男人平时欺压她得还不够,现在居然还吓她,她慕容行天不是永远这么好脾气任人圆扁乱搓的。

  她的恼意让他松了口气,有精神发脾气至少要比之前吓坏了的模样好上太多,他根本没动弹的杵在她身前,“我道歉。”

  一愣,她仰头怒瞪他,“我不相信你。”

  天知道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开口向人道歉。“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害怕。”

  “我没害怕,我、我只是吓了一跳。”她逞强的回嘴,不愿让他有任何嘲笑她的机会。

  他没有任何嘲弄她的表现,那双黑眸中是担心,藏得很深,但她看到了。叹一口气,撇开头,放弃挣扎,她靠入角落中闭上眼,双手抬起用手背遮盖住双眼。

  “我是没害怕,只是吓了一跳。以前,曾经有个男人脱了上衣进入我的卧室,后来被我爹发现,赶出了府。刚才真的只是吓了一跳。”反复说着,其实她不知是在说服他还是在说服自己。

  他沉默,伸出双臂,拥住了整个的她。

  略略挣扎了一下,她任他将她安置在他宽大的怀抱中,温暖的体温让怕冷的她放松的将头搭上他厚实的肩。

  他坐靠入软榻,大手生疏的拍着她的背,“那男人想做什么?”他有杀人的冲动,没有任何人能碰她!

  “他想娶我。”她可是慕容府正血脉的唯一传人,娶了她等于拥有一个享受不尽荣华富贵的人生,谁不渴望。

  “他是谁,叫什么名字?”

  他的问题好奇怪,她合着眼,懒懒回答,“叫不出名字,是家里的某个亲戚。”他舒适暖和的胸膛让她恍然回到了被追杀的那晚,他也是这般拥着她,不合适意,却让她异样的放松。

  她带困意的声音让他慢慢微笑了,将下巴搁在她头顶上,他静静享受着她在他怀里的感觉,许久才开口:“为什么今早到镖局来?”

  他的问题让她睁开眼,没了所有的倦意。大眼转一圈,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轻拥她一下作为催促。

  她咳嗽一声,在他并不强制的拥抱中直起身子,和他对望,态度严肃认真外加一点脸红,“我觉得我们之间的相处变了,在我昏迷了七天后。”

  他当然知道,七日内,每一天看着她沉睡的面孔,失去她的恐慌让他发觉她对他的重要,“你教过我,快、狠、准是商机把握与夺取的最佳手段。”既然不能失去,他自然要尽一切手段攫取。虽然不懂如何让她一直留下,但他至少明白如何防止她离开。

  “啊?”她眨巴着大眼,等待进一步的解释,半天不见下文,才用手指戳一下他的肩膀,“听不懂。”什么跟什么?话题跳转得未免也太快了吧?

  “我会善待你。”不能全部一次性吞下,一次一口也成,他有的是耐心去学习各种收买人心和收买她的心的方式。

  柳眉微挑,她眯上美眸怀疑的研究着他,“我半个字也不信,大哥,你从来就不是会说人话的人。”他一定在图谋什么才对。

  他要掐死她还是吻死她?看她一副说出真理的理所应当,他首次有翻白眼的冲动。“我不会做人处世,但我可以学。”他相信自己的学习能力。

  她摇头,“本性问题不是可以用学习来解决的。”大眼亮亮的瞅着他的无言,“你想要我做什么?”不会他真的想当皇帝吧……给他块砖头去撞的回答成不?

  他要她永远呆在他身边。

  凝视着她,他英俊的面孔没有任何表情,“你不喜欢我们现在的相处方式?”他倒很喜欢这种随时可以抱一抱她的状况,只可惜不能依照他内心的欲望任意妄为,不到时候,也怕吓坏了她。

  抓抓下巴,她诚实摇头,“比起从前,现在的确让我感觉好上许多,但你的转变太过奇怪,没有合理解释的会让我认为你在图谋什么。”多逻辑,也证实了他的人生有多失败。

  封翔闭了闭眼,按捺下双手爬上她纤细小脖子的可耻冲动。试图再次建立他的光辉形象,因为他知,之前他一味想成功的心思表现得的确太过明显,把他想象成一个卑鄙小人不是她的错。

  “行天,我不是每个举动都深思熟虑的因为想要得到什么而去做的,至少对你不是。”

  才怪,她觉得对她才是他最受榨取的倒霉鬼。血淋淋的往事历历在目从未间断过,从刚开始他们的相遇直到她昏迷前,他何时放过压榨她的机会了?

  忽视她完全不赞同的神色,他回到正题,“让莫淼跟着你,至少让我放心。”

  他的话止住她反对的想法,他会担心她?从前那个只求成功不择手段的封翔真变得太过诡异了。“大哥说什么就是什么。”她撇嘴,无所谓啦,反正她只要把自己这条命保养得长久一点,总会捉到他的狐狸尾巴的。

  他无奈于她的不信任,没办法,错并不在她。

  她推开他,下了软榻,走到厅中央的圆桌边,掉转过轻盈的身,他是看着她的,那双深沉的黑眸一直锁着她,没有半分游离。

  向前倾了倾身,她回视,安静的屋内没人言语的让她听见自己的心跳怦怦的响。蓦的,她笑了,绝美笑靥向他绽开,夺目无比。

  不自觉的,他也勾起了唇角,只因为她的快乐。

  “大哥。”她得到了他点头才接着道:“其实你的转变还不算太烂,就算你有别的企图,这一回的尝试也成功了,我愿意帮你。”

  ……他想吐血,略抽搐着唇角,他僵硬的颌首。

  她笑得更开心了,哈哈!原来,她也是可以在和封翔的较量中扳回一城的啊。看他那没话说的快吐血样,真爽!

  冬雪纷纷扬扬飘落,是南方绝对看不到的美景。

  站在走廊边缘,慕容行天美眸微眯的凝视着无尽飘飞的雪花,绝美的面庞上带着抹似醉的浅笑,整个人笼在及地的厚暖白裘中,衬托着雪景格外的美丽。

  数日前,依照封翔的命令,莫淼心不甘情不愿的从镖局搬进了青梅小苑,她慕容行天更心不甘情不愿的摆着笑脸开始手把手的教莫淼一些基本的看帐常识。

  然后,再次不幸的发现一枚文盲的让她头痛欲裂,唯一不让自己气绝身亡的办法就是找几本幼儿读物和个识字的侍女去教莫淼,想当总管好歹得会签自己的名字吧?

  莫淼比莫磊的刻苦不差半分,只可惜起步太慢,至少半年之内,她是没有半份触摸帐册的资格。……为什么世间人都不能像封翔那只怪胎一样的超速自学成才呢?面对着一棵豆芽,她再如何咆哮,它也绝对长不成橡树的吧?

  头更痛了,封翔救人的看量不看质的恶果开始显现,一切恶性循环的又落到她头上料理。呜,不晓得有没有变老,尚未50就长白头发会很可怜的,一切都是封翔的错!

  还说他会善待她!这就是又一个铁铮铮的“善待”事实!

  长长呼出口气,所以说,她光明正大的放自己一天假是情有可原的,赏雪避免自己太过早夭折向西天佛祖报道。

  探出纤手到屋檐外,接住一朵雪花,晶莹剔透,可惜在还没能仔细观赏前已悄悄化成了冰水露滴,寒了她本来就冰凉的手心。多少有点惊讶自己的低体温原来还是可以融化冰雪的。

  蓦的起了冲动,拎起拽地外袍,慢慢从温暖的火盆包围中步入飞雪的世界。哈哈!好好玩,一早挥退所有的侍女是正确的,任意妄为的味道甜美得让她根本不在乎自己会受寒的可能。

  大大张开双手,仰起脸庞向天,让整个自己沐浴在飞扬雪花中,一片又一片的雪自灰蒙蒙的天飘落,随风悠扬的旋转着。忍不住,她也缓缓的移动碎步,原地转起来,转起来,随着雪的飞舞,似乎她也飞上了天。

  外袍飞扬,乌发飞扬,她的心也跟着飞扬。

  好快乐,活着真的好快乐,一刹那间,好象什么烦恼都没有了,什么家族的纠纷,什么命中的劫难,什么银楼什么莫氏,眼前只有突然其来的欢快心情。

  冬雪飞洒,她在雪中转着圈,一身雪白衣袍和黑发画出了优美的弧线。

  刚入侍女指向的青梅小苑的另一端,封翔就看到慕容行天在雪中开怀旋转的情景。

  她银铃般的笑声,她笑容满面的娇俏让他屏住了呼吸,无法言语的只能看着她转了一圈又一圈。

  那么的美,那么的聪慧又那么的天真纯洁。这样的女人,他怎么能放得了手?只要到了成功的那一日,只要到了成功的那一日,他一定会解除自己的一切禁忌,不再有任何顾忌的将自己苛刻控制得像和尚。如果娶她是得到她的唯一方法,那么他会娶她,将她烙上他的印记,永远不放开。

  慕容行天笑着,头晕忽忽的提醒着她其实根本不适合这种剧烈运动,但谁在乎?索性突然停止住脚步,闭上双瞳,任自己随着惯性向一边倒去,她要在雪地里引一个自己的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