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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明就是一片死寂。

  回程的路上黄昏渐临,言斐拽着戚景思的胳膊,上气不接下气。

  这地都撂了荒整个莜县可是有两三千人啊!戚同甫到底都做过些什么?

  戚景思沉默不语,言毅也只是小心翼翼地跟着,可刚走出没两步,临到莜县县城,昨夜还静如死城的地方,却传来诡异的乐曲声。

  说是乐曲只怕都不准确。

  那声音乍闻恰是百鬼哭号,仔细分辨才能听出出里面的节奏和鼓点。

  哥言毅紧张地攥紧言斐的袖子,别别是闹鬼罢?

  子不语怪力乱神。言斐与戚景思对视一眼,拍了拍言毅的手背,眼睛盯着声音传出的方向,再说,鬼

  会比人更可怕吗?

  戚景思点点头,一手扛起言斐,一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轻着点儿,我们去瞧瞧是谁在装神弄鬼。

  他扛着言斐,带着言毅,一路小心藏匿身形,顺着声音的方向摸到了昨夜的县城府衙门口。

  府衙看着仍旧是一副人去楼空的景况,只是面前的空地上,高高地架起了一堆篝火。

  几个形容枯槁的老人赤着上半身,扎着草皮树叶绑成的裙子,围着篝火跳圈,嘴里还振振有词,有唱有和。

  刚才那奇怪的调子便是这样发出来的。

  而篝火周围围着一群人,虔诚地朝向篝火跪拜。

  他们看穿着好像只是普普通通的乡间人,瞧这状况,却像是在进行一场什么可怕的邪/教仪式。

  戚景思将言斐放下,几个人悄悄地藏在树后。

  隔着太远,言斐只能瞧见个大概,狐疑道:跳大神?

  还没等戚景思答话,言毅突然指着不远处的另一个树下,哆哆嗦嗦道:哥

  乌金已沉,现在主要的光源都来自那一堆高高架起,熊熊燃烧的篝火。

  这样的距离和光线里,言斐瞧不清是什么东西把言毅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就算眯缝着眼睛用力看,也只能隐隐约约觉出那树下似乎躺着几个人。

  他搭着言毅的肩膀安慰道:怎么了?

  言毅却只能拼命地摇头,抖似筛糠,喉间呜呜咽咽的,说不出半个囫囵字来。

  这情况言斐瞧不清的,戚景思全看见了。

  那树下躺着十几个人,横七竖八的摞在一起,而这些人上面,还铺了一层竹席。

  只零星有几条胳膊腿掉在竹席外面,戚景思便是这样判断出大概的人数。

  这边言斐还没把人安慰好,那头刚刚跪伏在地的村民却纷纷起身,扭头走向树下堆着众人的竹席。

  戚景思忙闪身带着两人躲到树后,言斐也跟着眼疾手快地捂住了言毅呜呜咽咽的嘴巴。

  方才跳大神的老汉领头,掀开了竹席,几个精壮的汉子便上前扛上躺在竹席下的人,往篝火边走去。

  被抗走的人四肢瘫软,已经了无生气,分明就是一具具

  尸体。

  人死之后先是尸体僵硬,数日之后才会慢慢软化,这些人,显然不是新丧,而且数量远比之前戚景思估量的还要多。

  戚景思之前也不曾真的见过尸体,尤其是放置了这么久的,他看见尸体从面前抬过,每一具露出的手脚,甚至脸上都布满了红斑,也不知是不是村中老人所说的尸斑。

  言斐看不清这么多东西,他只能大概看出有人抬了其他的人,要扔进火里烧掉。

  他激动得就要起身,却被戚景思一把拽住。

  不是活人。戚景思压低声音道:是尸体。

  不是尸体

  终于被言斐放开的言毅愣愣地望着尸体的方向,目光呆滞,声微语颤

  是瘟疫。

  作者有话要说:  这回总能猜到渣爹在搞什么了吧?

  明天就揭晓,再给大家一同时间,阿鱼的红包蠢蠢欲动啊!!!

  第57章 瘟疫面纱 ...

  人群终于又重新围到篝火旁边, 继续着他们神秘又诡异的仪式。

  戚景思也松开一口气,回头却看见自己身边的气氛并没有跟着轻松下来。

  言毅仍然浑身发抖, 一张脸因为极度的恐惧,几近扭曲。

  言毅言斐搂着对方的肩膀安慰道:到底怎么了?

  不得不说,言斐的温柔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在任何时候,对任何人都是一种莫大的慰藉;言毅的情绪稍稍平复,只是已经涣散的眼神还在惊惧中颤抖。

  哥他哆嗦道:我不是生来就在路边讨饭的

  我也也有有过爹, 有过娘我有家还、还有一个姐姐

  言斐记得言毅大概的身世。

  他在流浪晟京街头前,本来生活在北方的一个小村落,父母死于饥荒,是姐姐带他到晟京逃难, 却也饿死在了逃难的路上;最后只有言毅一个人活着跨进了晟京城, 却也不过是沿街乞讨罢了。

  是饥荒可言毅在莫大的恐惧中颤抖, 在剧烈的颤抖中泪如雨下,我阿爹阿娘, 并不是死于饥荒。

  当时的言毅只有几岁大, 甚至记不住自己的名字, 他只记得那是个很冷很冷的冬天, 很难熬。

  年纪大的, 身子弱的,村里有很多人熬不过那个残酷的冬天;人在饿狠了的时候, 会毫无预兆的,在路上走着走着就这么倒下,然后就再也起不来了。

  终于熬过那个严冬,春天却好像再也不会来了。

  村子里死掉的人越来越多,村口的尸体多得来不及埋, 很多人家一整院一整院的死去,只留下一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根本没有人处理后事。

  女人不能进祠堂,所以那时候,每天都是我爸带着我去祠堂里跪着。言毅神情痛苦,村里所有的男人都要来祠堂跪着,祈求祖先保佑可是

  祠堂里来的人,每一天,都比头一天少上几个。

  后来,我爹终于也终于倒下了。

  他直到那时候才第一次听到了那个词

  瘟疫。

  再之后他痛苦地抱住自己的脑袋,倒在言斐怀里,就是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