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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4)(1 / 2)





  闻太师笑了一下,额头上的川字纹立刻显现,衬着他那打圆场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滑稽,九皇子不过就是一说,摄政王海涵海涵。

  陆炎伸手拿起面前的筷子,并未言语。

  徐流溢和张潮生站在席外瞧着他拿筷子的动作,立刻懂了他的意思,两个人不由得抓紧腰上的佩刀,随时准备开杀。

  就在两人准备就绪时,却见陆炎的筷子朝左边偏了偏。两个人顺势看去,无不吓一跳。那个传完菜的小厮为何没有离开不说,且他还和皇上长的一模一样?不,不是一模一样,那就是皇上!

  两人都愣了,今儿摄政王来赴的可是鸿门宴,皇上来这儿掺和什么?摄政王只带了他二人,并未带旁人,到时候打起来可哪里能护得了他?

  宋廷似乎感受到了徐流溢和张潮生的目光,垂着的头偏了一下,与他们打了个照面,并且还比了一个剪刀手,让他们确定来人确实是自己。

  瞧着那个剪刀手,徐流溢紧张的吞了下口水,张潮生面上全是不喜之色,巴不得现在就把宋廷给拎出去。

  乐伎和舞女们载歌载舞正到兴头时,现下已是日暮,水榭四周亮起灯笼,周围一片朦胧之色,舞蹈已到了高潮处,舞女们已朝两边散开,给司马秦让道,令他琴弦下的暗器能够击中陆炎。

  即便不能一击即中,舞女们已经摆好了阵法,个个手中都藏着暗器,加上水榭周围还有太师府的侍卫配合,定能除掉陆炎!

  然而一切准备就绪,司马秦却没有动,指尖下的琴弦传出来的音律动听悦耳,丝毫没有杀气。

  众人虽疑惑,但他不动,他们自然也不敢动。

  司马秦手下未停,目光却一直落在不远处那站在宋廷身侧的袁几何身上。

  袁几何不知他的秦哥正在不远处盯着他,只拉了拉宋廷的袖子,想问他现下怎么做,然而宋廷却没有回应他,只推掉他的手往前走去。

  徐流溢和张潮生看着均是一惊,却又不能出声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宋廷一步步的走到杨绥身后。

  此时的杨绥还在得意洋洋的对陆炎说:摄政王的血这么珍贵,本皇子是真想带一些回北周啊。

  杨绥说完就觉得自己头顶上方被什么东西按住了,好像是某人的一只手。

  可他还未来得及反应,那人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他的头凶猛的一把按进了面前那盘佛跳墙中!

  整个过程让人触不及防,甚至没人注意到宋廷走过来,等这动作发生时,众人都忘记喊叫,全屏气凝息的盯着杨绥和按住他头的人。

  杨绥被按下去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挣扎着撑起来后,惊怒着跳了起来,什么人!

  拿下!闻太师也是这才反应了过来,怒的一时竟没有认出身着仆从装的宋廷。

  谁敢?陆炎坐着,冷声道:皇上在此,还不跪下?

  众人也是这才认出了宋廷,忙骨碌碌的跪了一地,叩见皇上。

  闻太师看着宋廷,恼怒过后心中倒有几分窃喜:这倒是好,今儿能解决陆炎不说,这小皇帝也能一并解决了。

  想着,他悄然转头示意席外表演的乐伎和舞女们,赶紧行动。

  然而司马秦不动,那些人也就真的没动,毕竟他们只听司马秦号令,却不是听杨绥号令。

  闻太师见司马秦没有动手,眉头蹙了起来,川字纹像沟壑一样印在额头上,心中暗道这计划怕是有变故了。

  宋廷不管地上跪的这些人,也没有理陆炎,只睨了眼闻太师,再瞧着汤水糊脸,被烫的个脸红出泡的杨绥,张嘴骂道:你想找死就早说,朕成全你!身为北周皇子跑到大禹对朕的摄政王出言不逊,泼在你脸上的不该是这锅名贵的佛跳墙,该是一盆夜香才是!

  杨绥顿觉侮辱至极,你,你..

  宋廷撸着袖子,双手插着腰,拿出当初用小号骂黑子的气势,喝道:你什么你,人家的血能解百毒,是尊贵无敌,你的血只配喂蚊子,你还跟这儿嘚瑟,朕现在就能命人把你的嘴缝起来!

  杨绥被宋廷这接二连三的怒吼给整的气血上涌,不管不顾的冲他嚷道:你他妈以为你是谁!不过就是个傀儡,没有陆炎,你连个屁都不是,只配在封地像瘫烂泥一样烂死在地里!

  你这狼心狗肺之徒,口出狂言!宋廷喝道,平复了下气息才又说:九皇子,别人不知道你的身世,朕清楚的很,你母亲乃官妓,你生下来就被抱进宫由贵妃抚养,后来你得知自己身世,竟命人将你生母远送边关,以至于在路上得了肺痨,不治而亡。朕说的可有错?

  杨绥听着这话,两眼发白,浑身力气像被抽干了一样,抬起胳膊指着宋廷,哆哆嗦嗦的说:你,你...你这个傀儡废材!

  呵呵!只要朕乐意,朕就是天王老子,不乐意,废材就废材。朕告诉你,朕是大禹皇帝,你撒野都不看看地盘的么?说着,宋廷抬起手就在他头上扇了一巴掌,而后喝道:来人,九皇子病了,赶紧送他回静新苑休息。

  令声一下,无人敢应,水榭内众人皆屏气凝息,太师府的侍卫们全准备就绪,徐流溢和张潮生面上已是热汗涔涔,双方已成剑拔弩张之势。这气氛,席间宾客都感觉到了。

  宋廷这才看向陆炎,着急的说:没听见吗?送他回去休息。

  陆炎看着宋廷,眼神是三分愠怒七分无奈,而后抬了下手。

  张潮生瞧着,站了出来躬身应了声是,然后便擒住杨绥,将胳膊反绞在身后欲带他下去。

  你们敢!杨绥喝道,司马秦,你还愣着做什么,此时不动手,何时能动?

  闻太师听他暴怒之下吼出这样一句话,原本事不关己的心态立刻受到了暴击:他这么一吼,不止说明他想杀陆炎,还代表刺客堂而皇之的藏在我太师府吗?个蠢货,没脑子的东西!

  九皇子,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快,快带下去,以免伤及皇上。闻太师忙不迭的说。

  杨绥确实跟脑子进水了一样,不依不饶的嚷道:司马秦!

  宋廷瞧着,端起桌上还剩了点残羹的佛跳墙悉数泼到他身上,让他顿时安静了下来,而后靠近他,在他耳边低声说:那天你动朕的时候,朕是不是跟你说过,总有天会讨回来的?

  你你...杨绥气的哆嗦,可再哆嗦也被带下去了,那个他嘴里嚷嚷着的司马秦也一直没有出现。

  待杨绥被带下去,宋廷这才下令让跪了一片的人起身,然后有些不大自在的看了眼陆炎。想着他俩才闹了个大乌龙,都整的有点不开心,现下在这种场合见面,也挺奇怪,而且他刚才似乎还对陆炎下令了。

  不过宋廷心里是清楚的,自己之所以敢这儿顶着和北周撕破脸的压力下杨绥的脸,全因为陆炎在这儿,有他在,自己没什么不敢的。

  陆炎接收到宋廷的目光,回望过去,眼神仍旧淡漠的看不出情绪,只扫视了周遭一眼,确定今儿因着宋廷一闹是没人会来刺杀他了。虽然对于宋廷突然搅乱他的计划有一分不喜,但却有九分他方才维护自己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