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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9)(1 / 2)





  帕子很快就被暖成温的了,再拧了块新的,反复重复了不知几次,终于是感觉额头没那么烫了。

  又不放心,碰了下他被子底下的手,温度也是正常的,此时外边天色深沉,但是有窸窸窣窣的不知道是虫子还是鸟雀的声音,大概是快天亮了吧。

  卫子清有些头疼,两夜没好好睡觉,现在看烛火都是重影的,起身刚想去躺会儿,又被人抓住了手腕。

  他还以为是宋泊明醒了,结果人闭着眼正睡得安稳,拽了拽自己的手,可能是自己这会儿太累了,使不上力气,怎么也挣不开。

  卫子清要被气死了,这人怎么这么磨人!生病了就可以不让人睡觉吗!

  他坐在床沿,想靠床头歇会,因为手被紧握着,怎么也找不准合适的角度,气的他想把人叫醒。

  可看了看床上人热退后可怜兮兮的样子,又泄了气,认命的就这么的坐着,慢慢困意来袭

  第二天天大亮。

  清哥儿,我给你留了饭,你醒了自个吃去,我去门口坐会儿。

  宋姆从不强迫儿媳起床的,他不知道清哥儿这几日在忙什么,只指导他很累,还心里记挂着他这把老骨头,人心都是肉做的,他本来就喜欢这个和他家渊源很深的郎君,现在更是心里亲近,好像是自个亲生的一样。

  谁知他说完里面一声闷响,然后清哥儿的声音才响起来,声音也低低的,大概是才睡醒。

  我知道了阿姆。

  你要是累就再睡会儿。

  好。

  等宋姆走了,卫子清捂住自己的眼,哇他竟然,睡在宋泊明的胸膛上!双手还紧紧抱着的他的腰身!

  因为隔着被子,他以为是枕头,还蹭了又蹭,青天白日的,等他意识到不对时,一抬眼就看见被子底下的肩膀和脖子,都没勇气看到脸就跳了起来。

  幸好床上人闭着眼一动不动,应付着宋姆,即使他已经站起来了也怕吵醒宋泊明。

  他难以想象要是被宋泊明看见了会怎么样,大概是会嘲笑他投怀送抱?还是故技重施?

  天知道他现在根本没勾引他的意思,甚至立刻和离他都是没意见的!

  一边庆幸着一边推门出去,他现在,一点儿,也不想,和他独处一室!

  这边卫子清跑去厨房找东西吃,屋里躺着的人立马睁了眼,把手缓缓抬起来,捂上了自己的胸膛。

  似乎柔软的触感还停留在上面,还有淡淡的香气,有点甜味。

  他其实一向警觉,如果不是受伤发烧,绝不会沉睡一夜,以至于早上醒来吓了一跳,身上躺着个人。

  他本想推开的,可是手刚放上去时,清哥儿的手抱了上来,宋泊明浑身都僵硬了,也不敢再动。

  这个小郎君大概是照顾了他一夜,旁边还摆着水盆和帕子,就这么睡在了他身上,想到这,眼神柔和了下来。

  一开始他觉得这个郎君目的不纯,他自以为聪明的样子每次都让他想笑,后来因为觉得是个可怜孩子,也不想与他计较,娶了就是。

  他以为这个郎君是不喜欢他的,毕竟他们年龄差距太大,成亲也是带着别的目的。

  但是昨日清哥儿这样照顾他,丝毫不顾大防,今儿又这样主动阐明心意,他该不该接受?

  可是如果不接受,清哥儿又能再嫁谁?

  罢了罢了,反正这半年之约一开始就是荒唐,就当他被人赖上了,就负了这责,他一个男人,不能跟小郎君计较。

  宋泊明心里为自己找好了理由,心情开阔了许多。

  卫子清正小口小口的喝着粥,完全不知道宋泊明已经自己把事情往另一方向想了,且越走越远

  如果卫子清知道心里所想,怕不是要丢了风度破口大骂!谁给你阐明心意!我只是困了!困了!是你不放手啊啊啊啊!

  不管卫子清以后怎么想,至少现在他是蒙在鼓里,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某人判为了真正的妻子,还是那种上赶着的哭着喊着要嫁的那种。

  别看宋姆才刚叫他吃饭,其实日头已经快中午了,天天这样一天从中午算起,一日过的太短了,离十日之约还有八日,下午得抓紧时间去找春枝了。

  再进屋时宋泊明刚醒,卫子清面色自然,问他要不要跟宋姆说他回来了。

  嗯,跟阿姆说时,就说我腿蹭破了皮。

  那种伤口很像是被锐器砍得,也就欺负宋姆看不见,还蹭破了皮,卫子清懒得拆穿他,又是一夜没睡好,此时正有些烦躁。

  这伤是路上遇了劫匪,不小心弄得,你不用太担心。见卫子清面色不好,宋泊明以为他在忧愁伤势,主动解释道。

  ??他有表现的很担心?

  虽然不解,但还是客气的笑了笑:还是小心好。

  宋泊明见他笑了,以为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心里觉得清哥儿果然是心系于他,为了不让他担心,以后他尽量少做危险的事就是了,唉,郎君就是麻烦。

  唔,你过来。

  卫子清不明所以,走近了点。

  宋泊明说着,从床头把昨日腰间卸下来的钱袋取过来递给了卫子清。

  这是这次的报酬,你收起来吧。

  你上次给的家用还没用完。

  边说边掂量着这一袋子的分量,至少有几十量!这是去送了点什么贵重东西啊?跑腿费都几十两?

  远处京城王府里的某位贵人,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当成东西,只觉得背后有些凉,百思不得其解唤人加了件衣服。

  再看这边,宋泊明只当他不好意思接,暗自觉得清哥儿大概是不好意思了,也是,不能总让一个郎君主动。

  拿着吧,以后家里的都给你管吧。说完有些不自然侧开眼神,又加了一句,还是郎君细心些。

  啊?

  这是什么意思?今日的宋泊明也太奇怪了。

  见卫子清依旧不接,宋泊明有些不太高兴了,他说的还不够明显吗?他都让他管家了,他还呆呆愣愣的,是高兴傻了?

  我有些饿了,你去厨房端碗粥来。说完挣扎着要坐起来。

  前边莫名其妙,后边倒好,这是什么语气?指使奴仆呢?他照顾了半夜,人醒了不感谢他就算了,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是病了一次烧傻了?

  看卫子清终于不呆楞了,却伸了一只手过来摸了下他的额头,有些冰凉但软若无骨的手附在他的额头上,他立刻就想到了今早想醒来时紧搂着他的手,因为隔着被子和衣服,所以当时没仔细看,原来这只手的触感是这样。

  不烧啊

  自然是不能一直发热的,你怎么还不去端饭,难不成让我去?

  宋泊明脸色不太好,夫有夫纲,既然决定在一起,他就得拿出点架势来,不然还真怕降不住这个能作爱演的小家伙。

  果然清哥儿听了,乖顺的一句话没说出去了,应该是怕了,他又有点后悔,是不是说话有点太冲了?唉,下次还是温和点,清哥儿乡野出生,不懂事,他慢慢调教就是了。

  这边卫子清出了门,一脸古怪,宋泊明大概撞邪了?一副脑子不太清楚的样子。

  算了,他还是早些去找春枝吧,这才是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