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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1 / 2)





  如今听说玉楼公主死时顾浮不在宫里,他还是坚持己见,甚至质疑此刻戴着幕篱的顾浮是临时从宫外找来的假货,就为蒙骗他们。

  激动之下还朝顾浮扑了去,要摘掉顾浮的幕篱。

  顾浮不等殿内的禁军动手,直接将人拿下摁倒在地,并嘲讽道:“我先前就没摘过幕篱,现在摘了又能证明什么,还不如把方才和我打过的人都叫来再打一遍,让他们切身感受一下我究竟是不是我。”

  非常嚣张。

  这个办法确实有效,但并没有用上,因为光看她将磊国使臣摁倒在地的身手,除了磊国使臣以外的众人便已经信了她就是方才碾压全场的顾浮,且其他使臣也并不想让自己带来的武将再丢一次脸。

  那么问题来了,到底是谁杀了玉楼公主?那把中途被顾浮换下的鳞纹长刀,又是怎么跑到偏殿去的?

  皇帝下令彻查,因鳞纹长刀涉及禁军,故而这次没让禁军协助调查,而是改换了赤尧军,并让秘阁协理。

  找出杀害玉楼公主的真凶固然重要——毕竟是在宫里杀人,若不将凶手抓出来,实在令人难安。

  可找真凶是一回事,如何给磊国一个交代是另一回事。

  磊国使臣那边根本说不通,一副即便找出真凶也绝不相信的模样,并叫嚷着若不处置顾浮,他回去后定要将此事禀明国主。

  磊国虽然不及大庸地大物博,但也是个崇尚武力的国家,两国要是交战,别的不说,大庸与东境境外各小国的贸易往来定会受到影响。

  家国大事,很多时候讲究的未必是“真相”,更多的是利益,是权衡。

  牺牲顾浮一个,换取与磊国的和平相处,保证大庸与东境各国的贸易不受影响,听起来根本不是什么无法取舍的难题。

  偏偏顾浮并不是普通的官家女,也不仅仅是国师未过门的妻子。

  她还是已“死”的北境军前统帅。

  她戍守边境五年,打过大大小小不知道多少场战役,守卫国土保大庸边境安稳,打得北边各部对北境军闻风丧胆,还肃清了北境的官场。

  若能一直下去,五年绝非她的终点,可她最后却因为一道圣旨,说舍弃就把这一切都舍弃了。

  许多君王都习惯把自己的决定当做神谕,无论结果好坏,承受之人都不该心怀怨念,但“雷霆雨露皆君恩”这句话在遭受过先帝雷霆的皇帝看来就是狗屁,所以皇帝知道自己欠顾浮,大庸欠顾浮,别说顾浮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即便不能,皇帝也绝不会就这么牺牲顾浮的性命。

  为此他还贬斥了几个上奏让他处死顾浮以求两国和睦的大臣,让朝臣们知道他的态度有多坚决,好打消他们想要牺牲顾浮的念头。

  但在事情没有查明之前,顾浮的生活还是受到了影响——她暂时无法再入宫上课,也去不了晚袖斋,只能乖乖在家里待着。

  顾家的门前还多了赤尧军的人轮流看守。

  起初顾家人还都因此惊慌不已,后来发现赤尧军的人只管顾浮不管他们,甚至还会为他们震慑企图上门闹事的磊国使臣,这才安下心来。

  顾浮也尽量不出门,免得再生事端。

  顾浮不出门,别人却能来看她。

  晚袖斋这段时日清闲,所以诗社的姑娘们会轮流来顾家找她,免得她一个人在家里待着无聊。

  对此穆青瑶十分不解:“还有我在,她怎么就‘一个人’了?”

  今年的秋老虎格外凶悍,棠五挥着团扇,反问穆青瑶:“你是会和她说外头的市井传闻呢,还是会告诉她旁人都是怎么议论她的?”

  穆青瑶:“市井传闻不可信,说了也是白说,旁人的议论就更不重要了,有什么好说的。”

  棠五望向同来的几个姑娘:“你们看。”

  众人笑成一团。

  顾浮也跟着笑,惹得穆青瑶打了她一下。

  穆青瑶坐的位置离顾浮远,手够不到,所以她是拿了棠五放在腿上的幕篱去打顾浮的。

  棠五没拦住,特别紧张地叫了一声:“诶诶诶!!别弄坏了!”

  顾浮从棠五进屋就注意到,棠五没像其他姑娘一样,把自己带来的幕篱交给身边的丫鬟拿着,而是一直放在自己的腿上,被桌子挡着她也看不清,好不容易借着穆青瑶打她的机会多看了几眼,这才发现棠五这么珍惜这顶幕篱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顶幕篱的帽檐和轻纱下摆各垂了一排珍珠,帽子上还别满了大小不一的绒花,看着格外漂亮。

  而最让顾浮意外的是,这顶幕篱的轻纱很短,看着也就半尺。

  “你今日是戴着这顶幕篱出门的?”顾浮问。

  棠五:“你该叫它‘浅露’才对。”

  顾浮讶异:“居然连名字都有了?”

  和棠五一块来的姑娘说道:“这还要多亏你,要不是你把幕篱剪短,还戴着剪短的幕篱在御前力压群雄,也不会有如今的浅露。”

  顾浮这也算歪打正着。

  若是谁家姑娘自己剪了幕篱出门,只遮脸面不遮身形,定会招来骂声,更不会有人为其取如此风雅的名字,可有了顾浮戴它面圣与人比武的佳话,再有姑娘戴这么短的幕篱,那就成了效仿,成了风尚,亦不会有人因此上纲上线,骂戴浅露的姑娘不知羞耻。

  顾浮听了笑着道:“挺好的。”

  顾浮不知,不仅浅露成了京城风尚,出门佩刀,也成了闺秀圈的风尚之一,会不会用不重要,拿在手上能与飘逸无害的裙衫形成强烈对比,给人视觉上的冲击就行。

  李禹今日休沐,约了三两友人到酒楼吃酒,不经意间往下一看,就看到斜对面的脂粉铺门口停了辆马车,一个身着裙装头戴浅露,手里还拿着苗刀的姑娘带着丫鬟从车上下来,走进脂粉铺内。

  友人见他看得出神,笑道:“你看她们,学什么不好,非要学那顾家二姑娘戴浅露持刀剑,看着多别扭。”

  另一个友人喝着酒道:“我却觉得不错,看着格外有精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