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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1 / 2)





  第一眼看见鸣时, 邵赫就觉得这男人对自己存有敌意。

  当杜羨宁告诉时鸣一句“这是我老公”,鸣时露出得体却又有一丝勉强的微笑,连向邵赫伸手的动作都是生硬的:“久仰大名。”

  两人礼貌性地握了握手, 不足半秒,他们就很有默契地将手收回, 然后落座共进晚餐。

  桌上的四菜一汤都是邵赫独力完成的, 杜燃眯着眼睛巡视了一圈, 若不是杜羨宁从头到尾都陪在自己身边,他肯定怀疑这丫头偷偷帮她老公作弊了。

  从父亲脸上读出满意之色,杜羨宁拿起筷子, 率先往他碗里夹了块鱼头:“爸爸, 你快尝尝!”

  杜燃看了邵赫一眼, 而后说:“大家起筷。”

  这道剁椒鱼头确实是杜燃的爱菜,家里的剁椒是他从外地带回来的土特产, 那劲儿很足,吃起来十分过瘾。邵赫在热油的时候添了些许花椒和八角, 风味更是别具一格, 他细细地品尝着, 原本微皱着的眉头也逐渐舒展开来。

  鸣时没有急着动筷子, 把两瓶酒全开了, 他先是给杜燃和邵赫斟了满满一杯, 看了眼正跟邵赫眉来眼去的杜羨宁,他问:“你要吗?”

  “不要。”

  “好啊。”

  邵赫跟杜羨宁同时开口, 意愿却是相反的。

  见状,杜燃就说:“那就先来半杯吧,女孩子可不能不会喝酒,否则很容易吃亏的。”

  杜燃从来不阻止女儿喝酒, 虽然无法把杜羨宁培养成千杯不醉,但至起码不能沾酒即醉。鸣时把酒满上,他还亲自将酒杯递过去,豪爽地说:“来,跟爸爸喝一杯!”

  杜羨宁跟他碰来碰杯,随后一口气就干了。

  看着这父女俩畅饮的架势,邵赫终于知道,杜羨宁为何在会所跟明竞川他们所喝了几杯洋酒就醉得要脱衣服跳舞,而在会展中心帮他挡了几轮高度白酒依旧面不改色。

  杜羨宁刚放下酒杯,鸣时又给她斟上,邵赫给了她一个眼色,可惜她并没有发现,随即又跟鸣时喝了一杯。

  鸣时带过来的酒还真是烈,杜羨宁只觉得一股热气涌上脑门,她吐了口气:“真赞!”

  杜燃一边吃着鱼头一边喝着酒,借着三分酒意就开始回忆往事:“宁宁啊,你这酒量也是小鸣给你锻炼出来的,你就该跟他多喝几杯,让他知道什么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宁宁跟着江阿姨搬走以后,我们还真没什么机会聚一起喝酒。”回忆起旧事,鸣时的目光有点儿飘,“江阿姨可讨厌我带着宁宁去喝酒,她总说好女孩就该滴酒不沾,不巧宁宁正好处于叛逆期,不管什么事都要跟家长对着干,江阿姨不让她喝,她偏要喝得更多。”

  杜燃也说:“她不仅对她妈妈叛逆,对我也是一样。有回我不让她跟你去外地看那谁的作品展,她就偏偏要去,还背着我半夜起床出发。你这家伙也是捣蛋,居然还真陪她一起疯,幸好你不是我儿子,不然我早揍你了!”

  鸣时笑道:“这不是跟您一样有冒险精神吗?”

  对于这么久远的事情,作为当事人的杜羨宁却没什么印象。她笑而不语,在邵赫看过来的时候,悄悄地把手伸到桌下,悄悄勾着他的手指。

  “对的!到底是我的女儿,她那性子就说像我!”杜燃拍了怕鸣时的肩头,语中带醉但又清醒无比,“宁宁以前多得你照顾了,希望我那女婿也跟你一样靠谱吧,这样我这个当父亲的就放心了。”

  突然被点名的邵赫抬起头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杜燃的酒杯已经送到他面前:“喝过这一杯,你就是我的女婿了。”

  邵赫只觉得这声“女婿”也叫得太轻易了,然而他还没高兴完,那接连不断的烈酒就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天真。

  杜燃虽然铁了心将他往死里灌,但在女儿充满警告的目光下,最终还是放了他一马,没有让他竖着进门横着离开。

  大家酒后都变得话多起来,邵赫跟刚刚相认的岳父和被列为潜在情敌的鸣时也聊得相当投契。听说他们这几年的经历,邵赫不禁觉得自己的眼光实在有点狭隘,相比于他们遍布于每片荒芜土地的足迹,他如今所拥有的名与利就有些乏善可陈。

  今晚这场是家宴,杜燃只字不提影视城那项目,反倒是邵赫主动说起,结果被再度询问:“你又想代表星望娱乐跟我谈判?”

  之后邵赫就自觉地跳过这个话题,他们谈天说地,将近凌晨才散场。

  他们几个就数杜羨宁喝得最少,她半分醉意都没有,还走到厨房给大家煮醒酒茶。

  鸣时喝了半杯醒酒茶就打算离开,杜羨宁送他出门,他淡淡地笑着:“不用送了,两步而已,你去照顾你爸爸……和老公吧。”

  杜羨宁轻轻地“嗯”了一声,随后又听见他说:“我们下周又准备去南非了,杜叔跟你说了没?”

  听了这话,她有半秒错愕:“这么快就要飞了吗?”

  鸣时定定地看着她:“这回一去,可能又得大半年。”

  楼道的声控灯亮了又灭,淡淡得酒气萦绕在两人身边,那气氛不知怎么就变得微妙起来。

  杜羨宁坦荡地迎上他的视线:“替我好好照顾爸爸。”

  “我会的。”鸣时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问她:“跟邵赫结婚,是江阿姨的意思吗?”

  杜羨宁摇摇头。她知道他跟自己父亲一样,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跟邵赫结婚,然而她不想解释那么多,毕竟这是她跟邵赫之间的事,她不需要旁人理会,更不需要旁人理解。

  鸣时垂下眼帘,沉默良久才说:“他要是对你不好,你就告诉我。我可以带你走,走到一个他找也找不到的地方,让他一辈子后悔。”

  她微微笑着,并不言语。

  安静了几秒,鸣时又说:“当然,我不希望有这个机会。”

  “知道了。”杜羨宁向他挥手道别,“回去早点休息,晚安。”

  送走鸣时后,她又进屋照顾两个不知道是醒是醉的男人。

  杜燃常年锻炼,那体魄比一般中年男人强壮得多,即使尽兴地喝了一场,也如旧的精神抖擞。相比于他,喝不惯白酒的邵赫就有点差劲了,他看着这个喝得脸红耳赤的女婿直摇着头:“你这酒量,怕是连宁宁都喝不过。”

  杜羨宁又给邵赫倒了杯醒酒茶,邵赫并没有逞强,接过后就一口气喝掉。

  瞧见邵赫那副醉意正浓的模样,杜羨宁就对自家父亲说:“仅此一次,以后都不能喝这么多了。”

  “你们结婚我没在场,当然要在今晚补回来!喝酒时时都可以,但高兴地大醉一场却是很难的,我已经很久没有喝得这么痛快了。”杜燃振振有词的,而后还说,“不过当岳父还是挺过瘾的,小子,我们什么时候再喝一场?”

  “随时奉陪。”邵赫说完,就突兀地打了个酒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