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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2 / 2)

陆溪瓷惊的得犹如冷水浇身,差点瘫软在地上。呆愣的看着眼前如同炼狱一般的场景,他们,是看不见,听不见吗?

未曾窥见……陆溪瓷眨了眨眼,忽然想,黑夜里,究竟多少个夜晚在此演示着这般的场景呢?

骷髅头似乎知道了陆溪瓷的想法,扯着嘴角露出了阴森恐怖的笑意,一瞬间连天地的风云都更加的森冷了一些。

似乎见到陆溪瓷的失望,骷髅头笑得更开心了,嘎嘎嘎嘎的笑声就如同在吞吐着什么。

陆溪瓷没有来得及去深思什么,抬头看见了那些躺在地上,面挂着微笑的,被支离破碎枝节的人魂魄如自己一般慢慢地飘在了半空中。

陆溪瓷心跳个不停,又惊又惧,看着自己的身体,又看着飘在魂魄半空的自己,一时之间,有几分不可置信,心口像有什么填着,压着,箍着,紧紧地连气也不能吐。

难道……自己早就死了吗?

陆溪瓷眼睁睁的看着那些魂魄不受控制的扭曲在了一起,最后瘫在了骷髅头的掌心中。

陆溪瓷看着自己仿佛受到了重大的引力一般,也想飘着靠近骷髅头,她死死地咬紧了牙关,定在原地不动,紧紧的挨着自己的身体。

吞噬梦境,控制身体,禁锢灵魂,罪恶昭昭。陆溪瓷不认为,能有什么人随便的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陆溪瓷看着那些生魂生前的面容,默默的黯然。

陆溪瓷和他们不一样的是,她虽然是一个魂魄,但是她却是有意识的。这也是她……的一个机缘罢。

这时,骷髅头将那些魂魄扭碎成了一只发饰,那根散发着银色的,如同魂魄般透明发亮的发饰虚虚地悬在了半空,更像是一种什么法宝。陆溪瓷躲在自己的身后,探出脑袋,想要瞧瞧仔细。恰逢这时,骷髅头抬头凉凉的看了一眼虚空。

陆溪瓷惊慌得如寒蝉般,哑然失声。

风吹过,蕴含如同凄凄的冷语。

骷髅头握着那根由魂魄凝聚出来的发簪,又看了一眼手中原本的那根发簪,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陆溪瓷目光不受控制地看向了骷髅头,在那一瞬之间,她似乎品出了一点不一样的味道,却分辨不出是何种感觉。

陆溪瓷提心吊胆地看着骷髅头,生怕骷髅头发现了自己这个漏网之鱼。

然而,冷风凄凄的吹过,却半天的没了动静,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的时候,绞尽脑汁的猜骷髅头的心思。

树起一个又一个的理由被她推翻。

一个大胆的想法从心头涌了起来,莫非……骷髅头她根本就看不见自己。

骷髅头为何看不见自己?

可是陆溪瓷不敢去赌,更不敢飘在骷髅头的边上去试探。

恐惧笼罩着她,陆溪瓷面色如土,舌头住住了,声音也窒息了。

骷髅头自顾自的玩着那支的漂亮的簪子,蹲在屋檐上,回头看了看层叠的裙摆,然后,骷髅头百般无奈地将那些残肢断臂一点一点的拼凑好,有时候伸手扶一扶,指尖便缠绕着一股黑色的气,那些刚被骷髅头拼凑好的肢体,便又恢复如初。

那些被骷髅头拼凑好的人,便随着骷髅头的命令下直直地站起了身体来,如同来时并没有什么区别,直愣愣的,像是有了某一种意识一般,沿着原路又走了回去。

这一晚上,陆溪瓷忘了到底来了多少人,又走了多少人。

她从惊剧到麻木,隔着黑雾重重,看向镇上层层叠叠的屋檐。

这看着和气融融的长乡镇子里,究竟有多少人还活着,多少人如同傀儡。

骷髅头黑色气的光不时闪过,有自诩不凡修士们依旧在进行着探访。

却又熟视无睹的走过。

未曾窥见这暗夜。

陆溪瓷无法得知这镇子上究竟有谁死了,今日她所见的面容有些熟悉,有些却陌生,她想努力地记清一张二张面容,却发现脑子里糊成了一团。

而那些镇子上所谓的死人,又究竟是什么人?是否又是骷髅头所设下的一个圈套?

那些人如果不见了,又会去了哪里?

那么……她自己,她还活着吗,还是说,她真的早就死了呢?

如是,从一开始她陆溪瓷就不是一个正常的人,活着的人,那么她又是什么呢?她又因何而存在呢?

为什么别人又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呢?

陆溪瓷努力的回想着自己之前的不对劲来,越想,心头却越是混乱,却越是惊慌失措。

似乎镇子上早就有传言,她看来路古怪。几乎是一瞬间,陆溪瓷又想起了在张二的铺子里梦见的那一夜火光,那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那个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那一张脸。

那么……

那些被骷髅头吞吃了魂魄后的人呢,他们的魂魄去了哪里。

换句话说,若是她一开始便是可以自生魂魄分离,那么是不是可以说,她便是这长乡镇,最为“安全”的一个人。

………………

这天夜里风平浪静,长乡长老似乎心情不虞,皱了皱眉头,便抱着他的药箱慢吞吞的来到了“落月居”。

“落月居”的天气阴沉,因为整个院落都在阵法之中,人进来了,便进入了阵法。是人是鬼,一见分明。

感觉到了有人来,黑影似乎也一愣,看着外头的天色,暗自的纳闷,这般时候竟然会有人来,莫不是看出了裴易铮有什么问题,前来杀人灭口的。

黑影不敢妄动,裴易铮看着他这般紧张的样子,觉得有几分的可笑,漫不经心地笑出了声来。

裴易铮虽然身体不行,但是他的神识强大,对于来人,自是有几分了然。

“我敢来到这里,再差的结局也料到了。”裴易铮有几分不甚在意。

黑影见裴易铮这般不关己事的模样,心头却隐隐的生出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气来,可听着耳畔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也来不及说些什么,变化成一股黑气涌进了裴易铮的袖口。

无乡长老推开了门,外头的月色便淌了进来,他的影子一半投在了门框,一半投在了地上。

躺在塌上的人将身子倚在云塌后端,月色照进裴易铮的眉眼,却别有一番的惊心动魄,长眉淡漠,两目深静,只静静的瞧着。

裴易铮只一眼,便落在无乡长老那双操劳手上所持之物,心头便有了计较。

无乡长老静默了一瞬,瞧着裴易铮这般时候也未入睡,也不感稀奇,准确来说,无乡长老对许多事情都不稀奇。

“我来替你查看伤口。”无乡长老心头也觉得自己这般前来了有几分突兀,难得的解释了一番。

裴易铮敛了敛袖子,漫不经心的垂眸时就见几道鲜血的红影溅在这干净的一袖袍上,触目惊心,裴易铮不动声色地便将自己的袖口收得紧了,将暴露在外头的伤口藏了起来。

无乡长老淡漠地看了裴易铮一眼,见他只朝后垂了手,禁不住的皱了一下眉头。

黑影藏在了其中,是故能窥见无乡长老的目光,见着无乡长老的目光凝视的方向,一时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又一想他裴易铮不急,他急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