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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心上人(1 / 2)

六十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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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易铮的容色让人想起山色空明,十里烟柳,烟波浩渺。而见着那人,关乎那些华丽的美好的字眼便坠入眼帘,是花遍落,暮云和雨入黄昏的世中仙。

可惜陆溪瓷恰好看不到,只是单单听这个嘶哑的声音,陆溪瓷脑海中勾勒的一个画面,便想着这人可能就是个丑东西。

陆溪瓷甚至还想着,还好她看不到………

不过,难道这些东西难道是她想的?

“………”

不过地裂了,她看不到该怎么办?万一直接掉下去呢,陆溪瓷感觉到有扑面而来的灼热的气息,严重的怀疑下面是不是有岩浆。努力着驱赶着脑中火山爆发之后流岩遍地的场景。

“裴易铮,在吗?我看不见……”陆溪瓷在心头紧急的呼救。

结果,裴易铮好像突然之间消失了一样。

陆溪瓷:“……”

果然,关键的时候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陆溪瓷感觉在这扑面而来的灼热气息当中,忽然的有一道冰冷的气息向自己靠近,虽然听不到脚步声,但是她能感觉到那块东西离得自己有些近了。

陆溪瓷本能的察觉到了危险,只觉自己一颗心忽被一只巨大的手掌攫住,连气都差点喘不上来

陆溪瓷像一条丑陋的虫子一样向后挪动着,两只手在后面探着路。

“烛火银花!”

陆溪瓷有些绝望的想着,她就只有这一招啊。硬着头皮打了岀去,但是不知道为何,感觉到她的招式被反弹回来一样。

砰的一声。

陆溪瓷感觉到自己的头发已经烧焦了,可能脸也有点黑,她忍不住的去摸了摸自己的衣服。

可能这是一件法衣,刀枪不入的那种,不禁的有些怀疑,她原来便是穿着这般的衣裳吗?

被人打的感觉的确不是很好,她又呼儿的庆幸着还好她的法力低微,要不然够她喝一盅的。

陆溪瓷又吃了满口的土,在地上趴着。她不用想都知道,此时的情况着实有些狼狈。

“你是何人?”那道声音又问了一遍。

从小大人就告诉陆溪瓷,若是有人来问她的名字的,绝对不要如实回答。说不定是惑人心神的妖精,下场很是凄惨的!

陆溪瓷感觉有一道微弱的冰凉的气息向自己靠来,满怀的恶意。

陆溪瓷惨白着一张脸,瘫坐在地,不说能不能逃得过,就说她根本就走不动了,难道是要她爬着向前走?

她现在毕竟是凡人之躯,被抓了几爪的腿又泡足了水,还在流着血,已经走不动了。

陆溪瓷闭上眼,却忽然感不受不到任何气息的,甚至觉得先前的全都是幻觉。

是做梦吗?

用力掐了一下自己,是疼的,不是做梦?

要不就是那人走了,要不然就是那个人敛了的气息在自己的附近观察着自己。

陆溪瓷相信是后者,她战战兢兢地又捡起了自己的剑。反手就是一刀。

陆溪瓷了一个空,她知道自己像是浮游撼大树,她已经筋疲力尽了。

陆溪瓷便觉自己浑身都被浸在冰水里。

来不及多想,陆溪瓷清晰的感觉到有一只放着凉气的手拍到了自己的脑袋上。

那是一只修长的、骨相极好的手。

然而,陆溪瓷脑袋一凉,只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陆溪瓷甚至清楚的感受到了那只手朝自己移动的速度,全身的牙齿打颤着,她死死地咬住了下唇,尝到鲜血的气息,让她稍微的清醒了一点。

陆溪瓷的脑袋仿佛承受了千斤的力度,似乎下一瞬,那只冰凉的手就要直接的将她一掌的拍到地底下,抠都抠不出来的那种。

陆溪瓷是头皮一炸,心里一个激灵。

忽而,那只手放松了一些。

陆溪瓷感觉那人不是要轻易的饶过自己,反而是在研究着另外的一种死法,她觉自己浑身都被浸在冰水里,整个人几乎没了知觉,手指慢慢放下。陆溪瓷想,自己的头盖骨可能会被掀掉,没有任何修辞手法的那种。

陆溪瓷终于醒过神,颤抖的手握住剑柄。

那人有自己的行为,也就是说可能是开了灵智的妖精,那么她应该可以尝试着跟那人沟通一下。

“等等,手下留情!”陆溪瓷吼道。她毫不怀疑那人切了自己就如同切菜一般的容易,但是对生命的渴望让她忍不住的垂死挣扎。

陆溪瓷露出一个诚挚的微笑,她眨了眨眼,声音有些恍惚:“请容我死前,说一句话。”

“你说……”那道声音如同含着冰雪一般冒着凉气,虎视眈眈的,如同黑暗中的一只锁定着它的猎物。

“我知道你生前是个善良,温柔,美貌大方,玉树临风,灵力超绝的一个人,我知道我误闯了你的地盘罪该万死,死不足惜,只是这样的话太污您的手了,可是………能不能看在我在年纪轻轻就这么死掉的份上,可不可以在我死前答应我一个要求。”陆溪瓷说着说着,虚假的哭了起来,眼泪鼻涕混在一起,好不可怜的样子。

“不只一句话了。”那人冷静的说道,似乎声音里暗含着叹息。

陆溪瓷:“………”这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吗?

陆溪瓷感觉到那人似乎朝自己的头顶看了一眼,她突然闭嘴不言,怂成了一个鹌鹑,反派死于话多。安排……

陆溪瓷有些欲哭无泪,随着那人的力道加重。人的天性便是面对死亡的时候本能求生,她忍不住地垂死挣扎,强硬的将这句话气吞山河说了出来,这话说得又急又快了,咬字却是非常的清晰。“我想知道我为什么而死!”

没人说话,那人似乎没有生命了一样,明明手就搭在自己的头上,但是陆溪瓷却感受不到那个人任何气息。

陆溪瓷悟了一下,似乎悟出了他们能力的差距。

可能那东西不是人,连呼吸都没有。

凉凉的,那到底是什么?

难不成是冰变的?

难不成是自己抢了他的莲子,所以自己就是非死不可。

她也不想这样的……可是这莲子自动的跑到自己的身上的。

可是凭着陆溪瓷的第六感,又隐隐的觉得不是这样的。好像是有别的原因,那人第一眼看到自己,就已经不由自主的对自己散发着恶意。

陆溪瓷觉得自己在等死,时间一滴一点的流着,那人却没有了动作,只像是单纯的把手搭在了她的脑袋,但是陆溪瓷的危机感并没有减轻,只是神情更加的麻木不仁了些,不知道为何,陆溪瓷在这等死的过程中竟然生出了一种不耐烦。

陆溪瓷:“………”她觉得自己有病。

莫非那个人还喜欢猫和老鼠的游戏,喜欢看着猎物在自己手中垂死挣扎?

可能是死过了一次,有了经验了。到底让不让她死痛快一点,大佬能不能给一个准话,说不定死得快,她没有感觉。

难不成还要现场研究弄死她的一百种做法。

结果等着等着,那个人将手移开了。

那人似是“嗤”的一声,笑了一笑,伸出手来在陆溪瓷的脖颈上轻轻一划。

凉凉的温度,令人不寒而栗。陆溪瓷怔愣了片刻。

陆溪瓷差点被那个冰人一爪戳穿天灵,劫后余生,她跌坐在地。

“玲玲心。”

陆溪瓷合上吃惊张开的嘴巴,“玲玲心?”那是什么东西?

陆溪瓷脑子嗡嗡的响,转的飞快,却半点没有头绪。看过的这么多书,好像都没有提到过这种东西。

陆溪瓷摸了摸自己的心脏,一个大胆的想法从心头生了出来,难不成,是自己这颗跳动的心。

总归……不会是夸她的心七巧玲珑。

那人轻轻地掀了一下眼皮。

陆溪瓷脸色一白,不知为何,即便看不见那人脸,也触不到他目光,可这一刻,她能清清楚楚地感知到,那人是朝着自己心口的这边方向看来的。陆溪瓷全然怔住,感觉自己身体失去了温度,控制不住的在战栗!

陆溪瓷似乎隐隐的意识到了他要做什么,脸色苍白苍白的,当真日子过得比她做鬼还难!

那人……是想挖她的心!

字面上的挖?!她到底来到了一个什么牛鬼蛇神的世界呀……

难道她是注定了死的一次比一次惨烈??!!!

那冰人眼神嘲讽的,饶有兴趣的看着陆溪瓷的眼里划过有着强烈的不甘、不解,还有对生的渴望,讽刺的笑了笑。

“你是凡人之躯,可是这玲珑心,却是半仙的心。”

一石激起千层浪。

陆溪瓷颤颤巍巍地爬起来,听罢,整个不动了。

这番话回荡在耳边,再回想起那一句意味深长的话,陆溪瓷抬起了自己的手,覆在自己脖颈上时,才发现手指尖早已失去了温度,在战栗!

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她自己心脏这里鲜活的跳动的心是………别人的心?

这是什么奇怪的话,闻所未闻,天方夜谭。

他是不是……搞错了?

陆溪瓷觉得她现在必须得开口为自己的辩解,否则她这条命势必是保不住了。平时本就不机灵,遇到事情舌头更是像打结似的。哆哆嗦嗦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说出来。

那冰人的眼珠子很是漂亮,澄亮如人间银河,眼角平直,那带着散漫笑意的声音,在黑暗中缓缓扩散。“玲珑心可以使人长生不老,永远的定格在那般的年纪,不仅如此,可以修复世界所有的病痛和伤口,说是可以活死人,肉白骨,并不为过。我也找了很久,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话到此处,已显出几分森然。

那冰人静静地看着陆溪瓷,陆溪瓷身上有好几道伤痕,有剑留下的,也有其它痕迹,胸口一道被什么东西烧的,血肉模糊。

人类的生命当中的脆弱,可这般的脆弱就像是离草一般,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有着令人费解的顽强。

那人笑了笑,看着陷入恐慌的陆溪瓷,这回笑得倒是真心实意。

————这是一颗属于半仙的玲珑心。

如果她现在的这句身体是真实的,也就是说这颗心一开始就不是属于她的。

这,怎么可能?

陆溪瓷脑袋轰的一声,周遭好像所有的话都听不清楚,整个人恍恍惚惚的。

陆溪瓷头皮都麻了一下,背脊窜上一股寒气。

品着那人的话,陆溪瓷觉得假的不得了,此刻又莫名觉得很真。

这让陆溪瓷想起了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甚至的怒气与怨念都有了一个明确的对象和出口。

那人竟然笑起来,一副和善的神情,似乎全是为陆溪瓷着想,道:“不该你的东西,自是………该还回去。”

还,怎么还……

恐惧升腾上来,将陆溪瓷整个人攫住了。

“裴易铮!”陆溪瓷拼命地呼救着,但是那头似乎已经失联了。

那似冰雪的人微微显出几分苍白的面容上,却浮出了一抹奇异的微笑。

陆溪瓷面色微微煞白,心念电转,却偏偏什么也不能做,整个人一动不动地犹如砧板上待宰着的那只鱼。

难道这就是这具身体的秘密,难道她不是胎穿,她是夺舍,或者魂穿?

可是她照过镜子,这具身体分明长得同她上一世的身体一模一样。

这………又是何故……

这一幕是不是有点眼熟?还是非常令人印象深刻的眼熟。

陆溪瓷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

在一声突兀的响动过后,那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是皮肉被洞穿的声音。

隐约似乎有“嗤”地一声,在人脑海中响起。

可实则无声。

陆溪瓷张着嘴,瞳孔紧缩,从中透露出一丝属于正常人的迷惘和不可置信。

。白皙、修长、如同冰雪一般洁净无瑕。

一掌下去,鲜血几乎立时顺着手缝涌流出来。

骤然袭来的痛楚,让陆溪瓷两道眉蹙紧了,额头上都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然而陆溪瓷咬紧了牙关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压在肮脏的土地上的手指几乎用力地蜷缩,手背上也陡然浮现出了几道青筋!

那只洞穿了她心脏的手抽了出来。骨相极好,端端的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就如同上帝造的一个最美的艺术品一般,不染一丝尘埃。

那冰雪的人站在污秽的血腥中,浑身却一尘不染,只有眼瞳血一样红。肮脏的血水在他脚下微微摇晃,荡开一圈又一圈涟漪。

那人托着那颗心脏,再轻轻一握,那颗还在微微跳动的、消失在幽昧中。

那人怔怔地望着那一滩血,仿佛那赤红的颜色是流淌在他眼底一般,一直投射到心底去。

乍惊之后,那人却是忽然自心底涌出了万般的惊喜,甚至没有忍住大笑起来。“原来这就是玲珑心呢……”

然而,陆溪瓷再也不能说话了。

陆溪瓷似乎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可是她却能清晰的听见自己的惨叫,能听见自己惊慌,也能听见自己绝望……

可心里却空荡荡的。

仿佛只是有一阵狂风,从她心头穿过。

陆溪瓷以为自己心底本该如浪潮翻涌,然而事实是,心里面只有一片平静,仿佛心头吹刮过去的风罢了。

那人静静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风吹起了他一袭玄色的衣摆,烟雾笼罩着他的周身,他勾起嘴角愉悦的笑了笑,转身离去。

*

*

“宿主,终于等到你了。”一道声音在陆溪瓷的脑海中沉浮着,是冰冷的机械的声音。

陆溪瓷已有些力竭,眨了眨眼,抬起头来,世界一片漆黑。

她这是……死了吗。

这是地狱?

有声音尖锐地进入陆溪瓷的耳中,可只是最终只是无意义地交杂在一起,在她的脑海中形成一股混乱的嗡鸣。

陆溪瓷的脑海中忽然之间融入了许多的画面,却快如流光一闪而过,想要捕捉却已消失不见了。

陆溪瓷清晰地感觉到,眼前的世界世界随之塌陷。

听说要死的的人死前一瞬总会在脑海中回顾着自己的平生,果然如此……

“拥有玲珑心的人,是可以成为不死的人……”

陆溪瓷带着一丝茫然,是谁,是谁在说话?

“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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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陆溪瓷真正的死亡,灵魂离体,陆溪瓷才发现她不是穿越,而是穿书了。

陆溪瓷穿越了一本打怪升级的书。

四四方方的一本书,它轻轻的重量,却承载着这整个世界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