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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三章 自愿(1 / 2)


嬷嬷面色依旧,语气沉厉,“这是皇上的吩咐。”

言外之意,安容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安容可能喝吗?

她一抬手,就将药碗一拂。

哐当一声传来。

上等青花瓷碗分崩离析,碎片四溅。

安容性情温和,摔东西这样的事,极少做,但是今天算来做了两回了。

她腹中胎儿是她的命根子,她从大周被绑架到东延,一路都在提心吊胆,生怕会出什么万一。

如今倒好,好不容易免了颠簸之苦,居然想喂她喝堕胎药。

谁要逼她喝堕胎药,她绝对逼他喝加糖砒霜!

嬷嬷站在那里,瞥了地上一眼,道,“宫里堕胎药多的是,皇上下旨了,太医院会源源不断的送堕胎药来,萧姑娘何必执着,早一日堕胎,对身子的伤害越小。”

安容努力深呼吸,告诉自己别生气,她犯不着跟一个嬷嬷计较,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明知道堕胎会对身子不好,她为什么要堕胎?!

她可知道,她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想了多久?!

八年!

安容冷冷一笑,道,“正好,我喜欢听瓷碗碎裂声,太医院端多少来,我扔多少。”

嬷嬷没再说话,她福了福身子,便告退了。

流华宫,寝殿。

顾清颜手受伤,元奕丢了政务,陪同左右。

嬷嬷进去的时候,听到的是顾清颜惨痛的叫声,叫人头皮发麻。

嬷嬷低眉顺眼的走近,道,“皇上,萧姑娘将堕胎药扔了。”

元奕眉头一皱,“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再端一碗去,务必……。”

说着,顾清颜啊的一声惊叫。

元奕又赶紧问她了。“到底怎么了,上了药了,怎么还疼?”

顾清颜有些坚持不住了,她捏紧自己的手腕。额头上的汗珠就跟三月梅花雨一样,细细密密,绵绵不断。

元奕摆摆手,屋子里伺候的下人便都退了出去。

他掰正了顾清颜,道。“到底怎么一回事,你不说,你想活活疼死不成?!”

顾清颜不想告诉元奕,可是她更怕真的会疼死,她断断续续,有气无力道,“前世那只能保护尸身不腐的玉簪,就是沈安容手腕上的玉镯,我多问了两句,她便握紧我的手。用玉镯灼伤了我……。”

元奕眼神微凉,“玉镯伤人?”

玉有灵性,他知道。

也有灵玉,含于口中,能让尸体不腐的传闻。

可玉镯能伤人吗,简直闻所未闻。

可偌大一个流华宫,根本就找不到能灼伤人的物什,要真是一般的灼伤,以颜妃的医术,就算不能在几个时辰内医治好。至少也能止疼……由不得人不信啊。

元奕帮顾清颜擦额头上的汗珠,心疼的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难道真的要喝砒霜加巴豆?

顾清颜咬碎一口银牙,“玉镯是她的。她肯定有办法!”

元奕便站起身来,“朕去找她。”

顾清颜点点头,用一种被折腾的泪水迷蒙的眼神看着东延皇帝,道,“元奕,你快去快回。我快坚持不住了。”

流华宫,安容正在寝殿内踱步。

两天望天,天际晚霞散尽,夜色归来。

安容很无聊,偌大个皇宫,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丫鬟不敢和她说话,她也不敢随便和她们说话。

这奢华的流华宫,就是一个囚笼!

她想回大周了,很想,很想。

不知何时,眼角有了些湿润。

耳畔,依稀有丫鬟慌乱的请安声传来。

安容忙擦干眼角的泪珠,还没将手放下呢,就听到一阵珠帘噼啪相撞声。

瞥头,便见到元奕阴着张脸进来,道,“你用玉镯灼伤了颜妃,快交出解药来!”

安容一肚子憋屈火气,正无处散呢,原本清澈明净的双眸,此刻火光四溢,她讥讽一笑,“解药?你前脚叫人给我端堕胎药来,后脚又找我要解药,有求于人,难道连最基本的态度都没有吗?”

说归说,安容还是有些惊讶的。

难道顾清颜真的治不了玉镯的灼伤吗,不然怎么会要东延皇帝纡尊降贵来找她要解药?

“有求于人?”元奕也笑了,“你好像忘记了,你现在是朕的阶下囚!”

安容更是笑,争锋相对,“东延对待阶下囚真是好,住这样富丽堂皇的宫殿,我大周可比不上,你若是不说,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我才得以重生,心怀感激,要报答我,才接我来东延颐养天年呢。”

安容说的风轻云淡,嘴里还带着浅浅笑意,却是听得元奕差点吐血。

他真没发现她居然有这样牙尖齿利的时候。

安容觉得,自打在贺城坑了池家一把后,她的胆子就彻底变肥了。

现在甚至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她就应该这样,不然就是堕了萧家威名。

不过元奕是东延皇帝,岂是安容三言两句就气坏的,他走过来,捏着安容的下颚,道,“你倒是有觉悟,知道阶下囚应该住天牢。”

安容继续笑,“我是有觉悟,不过皇上更有自知之明,知道东延大牢拦不住萧国公府暗卫,谢明那么辛苦绑架我来东延,总要确保我万无一失,宫里总比大牢严上三分。”

也仅仅只是三分。

安容说这话,元奕就想起了连轩火烧皇宫的事,手下的力道又不自觉的重了三分。

安容死死的挺着,闷不吭声,她不愿意在元奕面前示弱。

看着安容倔强的眼神,元奕眼神更冷,“朕来不是和你耍嘴皮子的,交出解药!”

安容绷紧脸皮道,“我已经给过颜妃解药了,是她自己不用!”

元奕被惹怒了,他从小到大,敢忤逆他的人,没有几个,对心爱之人。他勉强能忍。

安容,他忍不了。

他松开安容的下颚,一把抓起她带着玉镯的手,道。“你给还是不给?!”

“不给!”安容态度坚决。

她不想给,她也给不了。

天知道,玉镯伤人,该怎么治,她不会!

元奕拳头攒紧。骨头发出嘎吱声,他眼神如刀,“朕倒是想看看,你的玉镯是怎么灼伤人的!”

说着,就伸手要拽下安容的玉镯。

安容手腕吃疼,他的力气可比顾清颜大的多。

只觉得手腕要被脱掉几层皮似地。

可玉镯就是摘不下来。

安容有些憋闷,顾清颜抢玉镯,被灼伤了,他怎么没事?

难道玉镯还有性别歧视?

不过很快,安容就知道她想错了。元奕没有叫疼,但是他眸底一抹疼痛却是没有隐瞒过她。

他也跟抓了什么烫手山芋似地,一把将安容甩开。

安容被甩,撞在了窗柩上,手臂吃疼。

她回头看去。

只见元奕那白皙带了些老茧的手,眨眼间,便有了许多的血滴,越来越多。

鲜血淋漓。

安容再一次惊呆了,东延皇帝手上的伤,不像是灼伤。倒像是被针扎过一般?

元奕看着自己的手,血滴落地,

他轻轻一动,便疼的钻心蚀骨。

“给朕止血!”元奕额头青筋暴起。近乎吼道。

外面,公公和丫鬟都挤了进来。

看着他们的皇上受伤,瞬间乱成一团。

明儿可就是皇上大婚,迎娶皇后的日子,现在伤成这样,该如何是好啊?

流华宫有现在的药膏。丫鬟拿来帮元奕上药。

元奕忍着疼痛,一双眼睛如鹰隼般锋利,恨不得剁了安容好。

他望着丫鬟,道,“你去抓她的玉镯!”

丫鬟有些怯懦,不敢碰安容。

因为安容实在太邪乎了,谁撞上谁倒霉,颜妃才受伤,现在又轮到皇上了。

可是皇上有命,她不得不从。

丫鬟小心翼翼的朝安容走了过去,然后抓着安容手腕上的玉镯,然后看着皇上。

元奕眉头拧紧,问她,“什么感觉?”

“凉凉的……。”

元奕又看着另外一个丫鬟,“你去。”

丫鬟就过去了,然后回道,“皇上,玉镯凉凉的,摸着很舒服。”

安容笑了,这丫鬟忒没眼色了,这不是在他们皇上心口上撒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