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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他的真心(1 / 2)

39他的真心

皇帝一路追踪到梦红楼,逮住春妈妈问了上官若的动向。

春妈妈从没见过如此凶神恶煞的男子,那通身的杀气让她根本不敢抬头看男子的容貌。

她低下头,战战兢兢地说道“皇后娘娘的确来过,不过她已经走了。”

“有谁跟她一起”

“这个倒是真没瞧见。奴家只知道她在屋子里听戏,等奴家带着明大家上来给她请安时,她已经不见了。”

一听明大家三个字,皇帝的脸色就垮了“他人在哪里”

春妈妈如实道“说是去找皇后娘娘了。”

看来,就连明月都觉得上官若的突然离开不正常。

“其它人呢有谁看到皇后了”皇帝追问。

春妈妈被对方泰山压顶的气势逼得接连低头“奴家问过了,谁都不清楚皇后娘娘是几时离开的。”

皇帝定定地看着她“你敢说一句假话”

春妈妈忙不迭地哈腰“奴家不敢”

她是真的不敢哇

皇后是谁

是一国之母,她吃了雄心豹子胆,敢联合外人算计皇后

皇帝冷冽的眸光扫过她冷汗涔涔的脸,没再说话,而是进了上官若呆过的厢房。

皇帝来到上官若呆过的厢房。

铺着谷粒垫子的椅子上有被坐过的痕迹,左浅右深,在穷人堆里长大的皇帝当然明白这是个二郎腿留下的痕迹。

上官若从不做如此不雅的动作。

这里出现过第二个人,不,或许是三个。

因为桌上有两杯没喝完的茶,杯口都有淡淡的唇脂,颜色较浅的是上官若的,她惯用的味道,他记得;颜色较深的属于另一个女人。

还在一起喝了茶,上官若认得这个女人。

上官若认得的都是极为尊贵的人,不会做出翘二腿这样的动作来。

由此可以推断,这里的确存在过三个人。

两女一男。

女人一个是上官若,另一个不出意外应该是纳兰嫣。

至于那个男人

他当然知道对方是谁,他只是想看看对方还能在暗处藏多久

一旁的春妈妈看着皇帝的脸色一会儿温和一会儿冷冽,心也跟游走在海浪中似的上下起伏。

她不知对方是皇帝,可瞧那一身气度,约莫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老天爷喂,皇后养小白脸养到梦红楼了,皇帝捉奸也捉到梦红楼,她这个扯皮条的真的还有活路吗

话说,皇帝知晓明月的存在却没一巴掌拍死明月真的好么

你们俩夫妻,该不会同时看上明月了吧

春妈妈天马行空地怨念着。

皇帝则看也没看她一眼,便走到了上官若曾经扶过的墙壁前,她的手捏过糕点,尚有油脂,印下了一个并不大清洗的掌印,掌印下方,又有几道长长的刮痕,像是她指甲的杰作。

皇帝把手放在上官若的掌印上,这个角度,正好能够看见一楼戏台的表演。

所以,她是在看戏

还是在看明月

顺着她的刮痕一路往下,身子几乎要瘫在了地上。

无力。

这是这个动作给他的感觉。

她为什么会无力

“皇后来的时候,下面在唱什么戏”他声若寒潭地问。

春妈妈不敢怠慢,当即把薛郎令的内容详细解说了一遍。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就连皇帝听了,都有种在演自己故事的感觉,难怪上官若会难过了。

但她傻不傻别人下套给她钻,她就真的乖乖钻进去了。

他要真的是薛邵,还会跟她生下两个儿子吗

“笨死了”

春妈妈以为皇帝在骂自己,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与此同时,多公公带侍卫们顺着皇帝沿途留下的记号追来了,皇帝骑的什么马,他骑的什么马皇帝是什么功力,他是什么功力皇帝都把现场勘查完毕了,他才跟条累死狗似的气喘吁吁地进来。

“七七七爷”

皇帝排行第七,当着外人的面儿,他称呼皇帝七爷。

春妈妈一瞧一大堆侍卫杀进来,吓得尿都差点儿撒了出来“壮士奴家小本经营求放过”

皇帝淡淡地看向了她“皇后走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春妈妈怔了怔,眼睛一亮“有钱袋”

还是一个只装了两张银票的钱袋,且一张银票被写得乱七八糟,另一张被戳得千疮百孔,要不是它来自皇后,具有一定的收藏价值,她早拿出去扔了。

皇帝打开钱袋,这袋子的质地一摸便知不是上官若的东西,可那银票上的字迹却真真切切出自上官若的手。

“折戟沉沙铁未销,自将磨洗认前朝。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两首唐诗罢了。

似乎没什么特别的。

多公公挠了挠头“皇上,娘娘写诗做什么”

皇帝没说话,看了一眼破了不知多少个洞的银票,把它往这张银票上对齐了一放,窟窿里,有字出现了。

自、不、灭、独。

多公公一头雾水“这是啥”

皇帝在脑子里理了理顺序“独自不灭。”

多公公问“什么意思啊”

皇帝摸着银票上被泪水模糊了字迹的地方,面无表情道“独自前来,否则灭口。”

“啊独自前来一个人去吗皇”看了看春妈妈,多公公咬牙一转,“七爷不可啊”

春妈妈恨不得把头垂进裤裆里了,她是傻子也有几分明白了,皇后娘娘不见了,案发现场就是她的梦红楼。

妈呀,出大事儿了

皇帝此刻没功夫与春妈妈计较,不过这个养着那么多小白脸的地方着实害人不浅“拆了”

他一声令下,侍卫们便开始砸招牌了。

“呜呜大人壮士老爷七爷您放过奴家吧奴家小本经营啊做到今天不容易啊”

春妈妈哭得潸然泪下。

是真的不容易。

被京兆府给掀了之后,她费了多大力气才巴上梦红楼。

眼看着靠戏班子打出了名气,就连郡主与皇后都对这儿的戏子产生了兴趣,哪知没嘚瑟几天,便又让给人拆了。

“我这辈子是跟青楼有仇哇”

皇帝收好信件后离开了。

多公公忙不迭地追上去“皇上皇上您不能去啊这是个陷阱”

还是个狗血得不能再狗血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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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皇后娘娘平日里看的市井话本一模一样,这玩意儿,看多了居然也能成真,什么世道哇

皇帝牵了自己的宝马。

多公公扯住缰绳“皇上是不是纳兰嫣抓了娘娘”

除了她,他想不出谁跟皇后的八字这么犯冲了

皇帝翻身上马“让开。”

多公公抱住马脖子“皇上您不能去真不能去”

话本上都是这么写的吧,年度好奴才,必须要拼命拦下前去送死的主子。

“皇上咱们把燕王抓来吧燕王是纳兰嫣养大的,与纳兰嫣情同母子,有他在手,纳兰嫣一定会放了娘娘的”

燕王,即曾经的四皇子,在纳兰嫣膝下长大,弥补着纳兰嫣痛失爱子的空虚。可这一切在皇帝看来,都是些迷惑人视线的东西。纳兰嫣若真在乎燕王,当初策反时就不会不带走燕王,她难道不明白,抓不到她,他们便很有可能找燕王泄愤吗

一个真正在乎孩子的人,不会让孩子冒一丝一毫的风险。

纳兰嫣表面仁慈,实则心狠手辣,她是一个没有弱点的人,什么疯狂的事都干得出来。

他可以赌,可他不敢赌。

皇帝推开了多公公。

多公公没了马脖子抱,便抱住了他的脚“信上没说地方儿”

皇帝“说了。”

多公公“哪儿”

他怎么没看出来

皇帝不想跟这个智商堪忧的家伙废话了。

多公公还是不松手“皇上您您要不要交代一下后事国不可一日无君,您要是回不来了,到底是太子殿下继承大统啊还是二殿下”

皇帝暴走“滚”

山顶的风,冰冷而锐利,又如破水而出的冰凌,吹在脸上,捎来一丝淡淡的湿意。

上官若却觉得皮肤从未有过的干燥与紧绷。

“你到底给我涂了什么东西”她摸着脸,瞪向前方的纳兰嫣道。

纳兰嫣没有回头,只微笑着摘了一片路边的叶子“好了我的皇婶,为了保护你不被那些男人垂涎,你还是忍忍吧不然,我可不保证那种事不会发生在你身上。”

那种事

上官若打了个激灵,就见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女被一个壮汉扛着迎面走来,少女拼命哭喊,壮汉置若罔闻,直到把她背进一间封得严严实实的屋子。

很快,屋子里传来少女的惨叫声,与一群男人的淫笑声。

上官若的汗毛唰的一下竖起来了

“纳兰嫣他们要干什么”

纳兰嫣笑了笑“皇婶,你是过来人了,不会不明白他们要干什么吧”

上官若的呼吸都急促了。

这种事。

这种事

在她眼皮子底下,她的人,竟对一个无辜的少女做出禽兽不如的事

她还是不是人

“纳兰嫣你太过分了”

她咆哮出声,没了淑女应有的温婉,“快叫他们住手”

纳兰嫣眉梢一挑,似笑非笑地转过身,看向如同一头炸毛的“住手那么皇婶你自己去代替她么”

上官若“”

纳兰嫣笑意更甚“所以皇婶,装什么良善呢你自己不也是死道友不死贫道么他们说你善良,无非是因为善良对你来说是一件唾手可得的事呀。你甚至不用动手,只动动嘴皮子,就有无数人前仆后继为你做好事。可若是做好事的代价是牺牲你自己,皇婶,你还会一直做下去吗”

上官若噎住了。

纳兰嫣得意一笑“如果你不是大君的女儿,如果你不是诸葛冥的女人”

后面的话她没说,可上官若也猜到了。

上官若绷紧了身子,冷冷地看向她“我让你住手,你听见没”

纳兰嫣颇有些意外地扫了她一眼,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她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上官若倨傲地抬起下颚“没错,我是大君的女儿,是诸葛冥的女人,所以我有骄傲的资本我愿意用我自己去换她只是纳兰嫣你想清楚了,我要是被人糟蹋了,皇上和大君的怒火,是不是你承担得起的”

纳兰嫣面色微微一变,在夜色的遮掩下并不怎么明显“你以为我怕我丈夫丈夫没了,孩子孩子没了,权势地位也全都没了,我还有什么可失去的”

说到“丈夫”时,心口狠狠地抽了一下

纳兰嫣的情绪泄漏得非常明显,奈何单纯如一的上官若并未察觉,上官若只是硬着头皮道“你没什么可失去的,又抓了我来做什么你还不是怕死”

纳兰嫣露出了几分赞许的神色,傻成这样也不容易啊,她若是怕死的话,就该呆在皇宫继续做她的庄肃皇后了。不过眼下还不是彻底激怒上官若的时候,上官若想救,便让她救吧

纳兰嫣打了个手势,一名黑衣人过去将少女救了出来。

少女的五官生得十分精致,可与上官若一比只能勉强算作清秀,她头发乱了,衣裳破了,手腕与脖子被掐出了淤青的痕迹,索性没有被毁掉清白。

上官若爱美,自己本身就穿得十分单薄,没有多余的衣裳给她,就让纳兰嫣解下披风。

纳兰嫣笑道“我的东西,可不能随便给人。”

少女像只受惊的小猫儿,呜咽着扯了扯上官若的衣袖“不用了夫人,我我很好。”

上官若宽慰道“别怕。”

少女哭着点头。

纳兰嫣又笑了,上官若可是被她绑来的,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却非得多管闲事。

楚芊芊就不会这样。

所以楚芊芊很难抓,没办法,只能抓你了,皇婶。

上官若与少女被带进了一个小别院。

上官若方向感极差,日头当空也分不清东西南北,是以一路上纳兰嫣根本没蒙她的眼睛,也没锁上上官若的房门。她相信,即便放了上官若自由,上官若也找不着回家的路。

“是这里吧我记得来的时候有条河,就在山脚。不对不对,是半山腰。呃好像不是这座山对了,我走了几座山来着”上官若簪子蘸了茶水,在桌上写写画画,脑子不一会就短路了。

少女惊魂未定地看着她。

咕噜。

肚子叫了。

上官若蹙眉,看向已披了一块窗帘布丫的少女“你饿了”

少女指了指上官若,是你的肚子叫了。

上官若“哦”了一声,叫门口的丫鬟传膳。

纳兰嫣这方面还算大方,按照皇后的规格给上官若准备了一桌子吃的。

等饭的空档,少女问上官若“夫人,你怎么也会被掳来他们好像又不敢欺负你的样子”

开什么玩笑她是皇后,皇后又那么容易被欺负的么

这次又不是干了什么坏事担心被揪住把柄

上官若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继续研究她的逃亡路线,完全没有与少女攀谈交心的准备。

少女咬了咬唇,又道“夫人你一点都不怕吗我我好怕。”

上官若很英雄地道“怕什么我丈”

顿了顿,眸光微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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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亲很厉害,一定能找到我,到时候,我带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