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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1 / 2)





  叶玉箐自是陪他一起来的,魏千珩站在拐角处默默听着,并没有急着显身。

  听到虹大娘子与春枝辩嘴时,叶玉箐一直沉住气没有吭声,她有备而来,自是不怕的。

  直到听到长歌在质问春枝没有资格打虹大娘子板子时,叶玉箐才出声喝住她,与魏千珩现出身来……

  两人在廊下坐定后,叶玉箐先是扶着腰身对魏千珩万分愧疚道:“臣妾无能,竟是连自己的后院都管善不好,殿下难得来紫榆院用膳一次,就被这样的嘈杂琐事打扰,臣妾惭愧。”

  魏千珩神情漠然,冷冷道:“无妨,既然来了,就好好将此事处置了。”

  闻言叶玉箐心里一松,继而转头看向长歌,眸光沉沉,缓缓道:“小黑兄弟方才为虹大娘子仗义执言,原是好事,可小黑兄弟似乎没有弄明白,因本宫如今怀了身孕,养胎期间,就让春枝代为管束后宅下人,所以,春枝是有资格处置虹大娘子的。”

  叶玉箐一出现,长歌的眸光就不自主的往她的肚子看去,想到刘大夫的死,还有她肚子里的秘密,长歌心里堵得慌,很是难受。

  等听了她的话,她心里更是一凉——她这明显是在为春枝做袒护了。

  她不自觉的往魏千珩看去,可后者一直冷冷坐着,眸光似乎在看着眼前一切,又似乎什么都没看,只是在看着眼前的虚无,让长歌一下子摸不透他的心机,心里也跟着没了底气。

  她原本看到魏千珩同叶玉箐一起出现,心里是暗自欢喜的。因为他是她的主子,潜意识里,他会护着自己。

  如此,有他在,她就不担心虹大娘子会被打死了。

  可此刻看着他漠然的神情,她的心里却生出不好的预感来。

  无奈,她只得在雪地上跪下,向叶玉箐请罪:“今日是小的鲁莽了,一切的事因都因小的而起,还请娘娘饶了虹大娘子一命……”

  “你又错了。”

  叶玉箐冷冷看着她,缓缓又道:“处置虹大娘子并不是你说的为了一盘菜,而是她贪挪了厨房里的钱财,春枝不过借了这个由头去搜了厨房的帐薄,却并不是你说的本宫为了吃一碗小酥排,就要一个下人的命,更不是在给自己腹中的孩子招杀孽……本宫是在管制后宅,名正言顺!”

  名正言顺四年字叶玉箐说得特别重,让长歌心头一震,额头冷汗渗下,她知道,今日这一关只怕难过了。

  果然,说到这里,叶玉箐话语一顿,形容失望道:“小黑兄弟,本宫自问待你不薄,可今日才刚刚传出本宫有喜的消息,你就这般诅咒本宫腹中孩儿——你说出这般可怕之话时,可有半点替殿下想过,他可是你的主子,更是对你宠信有加的,你就这般不盼殿下的孩子好么!?”

  此言一出,长歌全身一颤,突然间恍悟过来。

  她先前就想到,叶玉箐处置虹大娘子是假,对付自己却是真,但她自问没做错什么事,没有什么错处让她们抓,所以只急着救下虹大娘子,却不想说出口的话却被叶玉箐扭曲成了她诅咒她腹中的孩子。

  而随着叶玉箐的话,春枝从怀里掏出一个帐本扔到她的面前,冷冷道:“小黑兄弟看看吧,这就是虹大娘子贪污厨房银子的证据,你若要显本事替人鸣不平,不如先问清楚事由再插手——说到底,你也终不过一个奴才,竟是以下犯上,僭越到开始管起娘娘的事来!”

  长歌心里落满冰雪,后背瞬间腻出冷汗来,粘在后背又湿又冷,难受得让她喘不过气来。

  白夜看着叶玉箐主仆二人对长歌步步逼进,忍不住站出来替长歌说话,对魏千珩道:“殿下,方才她们说的话殿下与娘娘都听到了,小黑他或许是没弄明白娘娘要处置虹大娘子的真正原因,所以她们争辩的都是为了这一碗小酥排,小黑不过是不想因一件小事闹出大事,才劝着春枝姑娘放了虹大娘子,并不是要僭越来插手娘娘的事……”

  “够了!”

  一直没有开口言语的魏千珩,却是冷喝一声打断了白夜的话,冷冷下令道:“将虹大娘子押到柴房关起来,若是查清她确实有贪污银钱之举,就赶出王府去,再不录用!”

  说罢,挥手让人将虹大娘子拖下去。

  “而你……”

  处置完虹大娘子,魏千珩眸光冰冷的落在长歌苍白的小脸上,长歌怔怔的抬头看向他,他眸光里的寒意让她单薄的身子止不住抖了抖。

  他竟是相信了叶玉箐的话么?!

  可他明明听到她与春枝之前争辩说的话,应该知道,她从头至尾只是不想因为虹大娘子替自己做菜惹上祸事,并无僭越之意,更没有诅咒叶玉箐肚子里孩子的意思啊。

  连白夜都明白是叶玉箐与春枝设了个圈将她故意往里套,在她身上强加了这些罪名,精明如他为何就突然愚钝了呢?

  这般想着,长歌的眸光里不觉流露出了对他的失望神情。

  魏千珩将她眸子里的失望之情看得清楚,心口顿时钝钝的痛了起来,可面上他还是冷冷道:“本来念着你有几分聪明将你提升做了贴身小厮,却不想你竟恃宠而娇,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殿下,小的没有,小的只是不想因小的之事让无辜之人受罚……”

  长歌心里一片冰凉,想不明白魏千珩怎么突然变了一个人,以前那怕在魏帝而前,他都能拼死护住她,可今日之事如此明了,他却看不明白了。

  “可你强出头却是事实!”

  魏千珩冷冷打断她的话,一字一句冷冷道:“本王身边从不留无用之人,更不留狂妄无知之人,如此,你滚出王府,不要再出现在本王面前!”

  闻言,不禁白夜大吃一惊,连叶玉箐与春枝她们都很是意外,根本没想到一向对小黑奴宠信有加的魏千珩,竟会这般轻易的如了她们所愿,将这个碍眼的小黑奴赶出王府去。

  如此,叶玉箐越发的激动欢喜起来——看来,姑母说得不错,纵是魏千珩之前对她再冷漠,如今看在孩子的份上,也对她大为改观。

  原来,母凭子贵一点都不假。

  相比其他人的吃惊意外,长歌完全震住,五年前那伤心痛苦的一幕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此时此刻的魏千珩,虽然手中没有拿着长剑指着自己,可说出的话,却像极了五年前将她休出王府之时。

  那时,他也是这样对自己说,让自己滚出王府,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

  同样的痛苦经历了两次,长歌全身如坠冰窟,心口滞紧,脑子里一片轰鸣声,不敢置信的呆呆看着魏千珩。

  可后者一脸决绝,再也不看他一眼,冷冷挥手道:“你即刻回去收拾东西,今日之前离开王府!”

  白夜忍不住要开口为长歌求情,可不等他开口,已被魏千珩的眼刀子给堵回去了。

  叶玉箐按下心里的欢喜,故做为难的对魏千珩劝道:“殿下,虽然小黑做错了事,但罪不至此,殿下不如再给他一次机会……”

  “本王心意已决,休要再为他求情!”

  闻言,叶玉箐朝着怔懵住的长歌勾唇得意笑了。

  看着绝情的魏千珩,还有他身边得意洋洋的叶玉箐,长歌轰鸣的脑子里渐渐平息下来,她嘲讽一笑,自己不也正准备要离开了么,如此倒好,他这样无情的赶自己走,倒让她再也不用留恋舍不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