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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1 / 2)





  这样一来,事情可就彻底没有了转圜的余地了。百官皆伏地请求太子降罪于赵氏。

  赵氏整个人都傻了,瘫软在那里,李永邦显然也没有了之前想要为她辩解一句的心思,容色冷淡,浑身散发出一种闲人勿近的气息,挥了挥手叫人带她下去,漠然道:“先拉到天街那里跪着,不分昼夜,不可进食,不可入睡,忏悔到礼毕再行定夺。”

  赵氏一听简直魂飞魄散,伏地哭道:“殿下恕罪,臣妾无知。殿下恕罪啊,请太妃娘娘们恕罪,大妃恕罪,臣妾无知。念在臣妾没有功劳还有苦劳的份上……”

  “恕罪?”燕贵太妃缓缓踱到她跟前,“怎么恕?殿下对你已是格外开恩,要不然就像刚才庄贵太妃说的,老三样你选一个。”

  赵氏入宫前听人提过老三样:匕首,白绫和鸩酒。

  赵氏抬头愣愣的望着燕贵太妃,终于明白眼前这个人就是传说中的燕贵太妃,那日一群太妃站在一起,她只遥遥的望了一个背影,以为是个上了年纪的,没承想竟和自己不相上下。她望着燕贵太妃的脸,突然恍惚起来,燕贵太妃瞧她那一脸没出息的样子,全然不复适才的高傲,不由冷笑一声道:“带下去吧。”

  赵氏终于被拖出了未央宫。

  第7章 故人至

  宣武皇帝的丧仪最后是在一阵仓促和慌乱中结束的。

  梓宫由皇太子亲自扶出东华门,一路撒纸钱一路向城郊出发,盛京在中州之中,皇陵位于平州,天翼关是连接平州和中州的重要通道,所以出了盛京就由二皇子永定负责带领大队人马送到皇陵落葬。

  这本是永邦的责任,但翌日是永邦的新皇登极大殿,便交由永定去做了。

  永定固然只有九岁,但其神貌形态,酷肖先帝,更有几位重臣相伴,应当出不了岔子。何况还有庄贵太妃,她一生被瓮于禁庭,先帝驾崩,对她的打击着实很大,她自请为先帝守陵,便也随着永定一起上路,互相有个照应。

  是日送走了先帝,宫里的人便马不停蹄的又忙活开了,因为第二天阖宫又要迎接一位新的皇帝。

  皇太子的后宫全都奉旨搬到钟粹宫,等待新帝登基后听封再行定夺,唯独上官氏还居住在庆祥宫里,据说是伤重暂时不宜搬动。大队人于是马浩浩荡荡的出了庆祥宫。

  入景运门,再穿过天街之后便是内宫。女眷们不由的感到兴奋和神往,彼此互相搀扶着手,接二连三的前去。而且天街上还有一景,不可不赏,便是赵氏在那里跪着。众人来来往往的绕不过,赵氏免不了要受一通围观,刚开始她还哭,哭到后边没力了,见连个安慰自己的人都没有,只有负责看管她的一个严肃的老嬷嬷,连哭的心思也没有了。再加上轻声的嗤笑和窃窃私语,要强的她怎能让人把笑话看了去?干脆抹干了眼泪,跪着都要犟着脑袋。巡查路过的禁军见着了,赵青雷再也不敢把自己的妹子吹嘘上天,而是像斗败了的公鸡,耷拉着脑袋。

  温氏和肖氏并排朝这个方向走来,温氏悄声的对肖氏道:“看来殿下对她仍有余情。”

  肖氏‘嗯’了一声道:“殿下是个面冷心善的,到底跟了自己两年,不会那么轻易的就发落她。眼下让她跪着,明面上是罚,实际上也是为了她好,她的确需要好好地煞一煞性子。”

  肖氏向来是个笑面菩萨,走到了赵氏的跟前还不忘问安:“赵姐姐可还好吧?怎么身边跟着伺候的人都没一个!你的瑞秋和墨儿去哪儿了?平时我看她们两个总是傍着你一刻也不离身。”

  “你看我好不好!”赵氏没好气道。

  她从早上起就饿着肚子跪在那里,膝盖疼不说,还要被人指指点点。打老远的看见她们过来,就知道她们定不会放过今天这个机会,故而硬是憋了口气道:“谁知道去哪儿了!估计是知道跟了我这个主子没得升发,开溜了吧。”说着一崩后槽牙,“看我之后不扒了她的皮。”

  肖氏与温氏对望一眼,温氏不咸不淡的道:“主子上头尚且有主子,姐姐这会子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泥菩萨过江,先保住自己来日才谈得上是不是有能耐扒了别人的皮。”

  “你!”赵氏抬头恶狠狠地盯着她,“别打量我不知道,我手上那串玛瑙链子是你送给我的。”又转头向肖氏道,“我头上的紫玉海棠是你送给我的,今日之事,就是你们两个存心要害我。”

  温氏捂住心口道:“啊呀,赵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和肖姐姐可是一片好心,瞧着你花容月貌的,我们平时有好东西都先敬着你。那玛瑙手链是我的没错,却是姐姐一再的说好看,硬要妹妹割爱,妹妹这才忍痛送予姐姐,未曾想会被反咬一口。还有肖姐姐,那支紫玉海棠可是她的宝贝,姐姐夺人所好不说,还要拉我们姐妹下水垫背不成?真是,都到了这个份上,赵姐姐已被贬为一届庶人,姐妹们还愿意来看你,那是出于昔日的情谊,你说这话可就伤了姐妹之间的最后一点情分了。”

  “就是!”肖氏也不悦道:“赵姐姐,紫玉海棠和玛瑙手链原是我们的不假,可又不是我们叫姐姐在先帝的丧仪上戴的,这怎么能赖我们呢。”说到这里,小声嘀咕一句,“谁让你自己硬要和大妃置气来着,又不是我们逼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