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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章 思无邪(2 / 2)

小公子用饶有兴趣的口吻回答:“我就一直在想着你,这家伙可真可疑!”

一阵沉默。那人最后回答说。“我奉命等了七年了。”

小公子一愣,一时之间也分不清是哪家派来的,便抿了抿唇,静观其变。

“我有七年多没看见我的孩子们了。如果你回去了,顺便帮我看一看他们,可好?”那人说,“希望你让他们继续活着。”

小公子也没多说什么,同阿杨抬脚便迈进酒铺里去了,已经坐在柜台前的外乡人掌柜和善的笑了笑,小公子也回以一笑,要了一坛酒,喝了几口,便举杯邀着那人饮。

阿杨左看看那个人右又看看小公子,然后头痛的晃了晃脑袋,拿了一个大碗,自己就先喝上了。

那人轻轻地那酒杯碰了碰小公子的。“我叫白马,很高兴认识你,殿下。”他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刻意压低的声音,连旁边坐着的阿杨都没有听到。

小公子的眼神愈发的高深莫测,勾了勾唇角笑。“萧清珝。”

白马像同小公子外与人说然后又像自言自语似的说,”你这般笑的模样,让我想起了……”吞进去的那一个名字在舌尖打转怎么都说不出口。

同白马话别了之后,两人又悠哉的上路了。

“你手上还有多少银子。”

“两银。”阿杨眼神戒备的望着小公子,“你别看我了,花的最多的是你。”

“又没说你什么。”小公子咋吧着嘴巴。“你想不想赚钱?”

“你该不会是想把我卖了吧?”阿杨试探的问了句,“然后你自己先走,让我偷偷的偷跑出去?”

小公子的眼神一亮,上下打量着阿杨,“卖到妓院是有点资本。”

……

不久之后,两个人便蹲在可看到繁华地带的转角处一个二楼隐秘的角落里。

“你看了这么久,究竟在干什么呀?”阿杨忍不住揉了揉自己发麻的腿,禁不住问道。

“嘘,在干好事,你别吵。”小公子头也不回,眼神一动不动的盯着川流不息的大街。

不久,一个容颜俏丽戴着面纱的女子那入了小公子的视野。

一个身着华丽的老者刚从小公主对面的一个繁华的街道里拐角而去。那女子蓦然间加快了步伐,故意装出心不在焉的样子,和老者撞了个满怀。她赶忙连连道歉,露出一个漂亮的笑容。老者弯腰去捡了地上掉了的拐杖,说没有关系。

她匆匆向更热闹的街里处走去,拐出转角。瞬间消失在了人流中。

小公子拍案而起,直接从二楼翻下去,在小公子追上她之前,她已经穿过一一层层的人海,准备朝着洗黑钱的当铺里去。

小公子使了全身的力气抓住她的肩膀,微笑着说:”对不起,请等一下。”

她一下子怔住了,然后转过身看小公子,好像小公子突然冒出来一样,只觉得肩膀上的力度让她隐隐酸疼。她一脸不悦的皱着眉头,警惕的看着小公子,“你说什么?”

小公子一脸严肃的说,“你和我最好谈谈。”

面纱下女子的容颜一晃一晃的,语气疏冷。“我一般不和陌生男子谈话。”

小公子无动于衷,眼神平静的看着她。

她黑白分明的眼睛怒地闪了一下,冷笑道:“我建议你放开我的手臂,要不然我随便喊出点什么,那就别怪我了。”

小公子依旧面色严肃的看着她,“你知道,我是个捕快。”说着小公子拿出了令牌来。

她脸白了。

小公子领她穿过繁华的人群,回到了原来小公子守着她的时候呆的地方,她没有抗拒。

倒是阿杨骤然看突然离去的小公子冷不丁的带来了那么大的一个人,吓唬了一大跳。但是平静的窝着,没吭声。

小公子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姿势,然后坦荡荡的坐在她对面。

小公子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对面的女子,她长着一张得纯洁、无辜的脸,若不是小公子看清了她动手,也是说什么都不信的。

两人相互的看了几息之后。

小公子平静的勾起了嘴角,“亳无疑问,你是我遇见的最不像小偷的小偷。”

那女子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在那个转角,你下的手,我坐在这。“小公子指了指那个繁华街口的转角,有理有据的将凶手定死在犯罪现场。

那女子顺着小公子的目光看去,脸上已经有虚汗冒出。

小公子装出轻描淡写的样子:“你知道的,我想去领功。”然后小公子冷淡的看了一眼那女子,“你觉得需要我亲自搜身吗?”

“我,我不是小偷……”那女子摘下面纱,咬了咬唇,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这是我第一次……不要把我送到衙门去好不好,我们是不冲突的。你拿了钱财可以上交给衙门……”

“看你表现。”小公子一脸被触动的样子,装模作样的考虑了起来。

待得那女子走后,阿杨一声不吭的握着手上沉甸甸的财物,向女子投下了怜悯的目光。

然后同小公子狼狈为奸,非常没有良心的马不停蹄的往黑市里去,把财物给换成了银子,货币。

“公子,这如同梦一般。”握着手中沉甸甸的货币,阿杨反而有些不安起来。“我们真的不需要还过去吗。”

“我们是抓小偷额外得来的钱,这是正义的,你看有了钱,我们一路上可以救济那些贫困的人。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小公子一本正经的勾起嘴角。

“对了,公子,你哪来的令牌呀?”阿杨回忆了小公子所说的细节,突然间问道。

“我见过捕快的令牌,自个大概捏造了一块,其实很劣质的,但是她心虚就没细看,然后我就糊弄过去了。”小公子毫不害羞的道。

“那么问题来了,你平时干嘛弄那个令牌呀?”阿杨开始新一轮的发问。

“这个嘛……”小公子摸着自己光溜溜的下巴,“佛说,不可说。”

“那你为什么专门盯着那个转角处?”

“如果我是小偷,我会在那里下手。”小公子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而且小偷很明显的以为我只是刚好看到而已,只是在感慨自己的运气不好。你看多好啊!”

两人正边走边说着……

突然,前面传来一阵可怖的叫喊,接着鸡飞狗跳的中传来一阵马蹄声,只见一头怒气冲冲的马,用蹄子刨了刨地,接着痛苦而狂怒地向众人发起了攻击,横冲乱撞的,往街上跑去,马上的主人拿着马绳死死地拉着,手都出血了马却一点都不受影响。所过之处人们纷纷吓的大惊失色,四处奔逃。

待的小公子同阿杨走上前去时,前面的动乱已经平息了。

马死了,主人受了惊晕了过去。

马下发现下面有一个男孩,一个六岁的男孩,一只手提着一只已经死透了的鸡,另一只抱着一束稻草。

男孩面色如土,但是安然无差,就这么呆呆的立在马下,马死了溅了一身的血,小男孩眼神依旧一动不动的。

而有着不幸经历的头发乱糟糟一团的人安静的躺在男孩的旁边,一动也不动,他的头下枕着鲜血,结实的胸膛已经被疯了的马用马蹄用力的踏的皮开肉绽,被撕烂的血淋淋的内脏器在体外。

路人们纷纷下的吓得脸色铁青,呆若木鸡,胆小的尖叫一声,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纷纷绕道走了。

议论声还在继续中,围观的人却越来越多了。

有人见证了那场惊心动魄的画面,只觉得眼睛越来越模糊了,仿佛看不清,眼睛里还瞪着不可置信的目光。

拦马的人是个手无寸铁又身无分文的人,那毛茸茸的狮子像是几年没有洗过的头,那被头发逃拖着的可怜的面孔,浑浊的目光,大家平时都是印象很深的。

可那个人给人的印象里总是一个有着不幸的经历的一个怪人,一个望着人时总是眼神时而浑浊时而平静的人,一个心灵干枯的毫无感情,疯疯癫癫,动不动就大跳大叫的的人……

人散了,疯马的主子将他们的主子领了回去,给了银子给下人安排安葬的拦马那人,小孩子的父母亲被乡亲们拥拥挤挤的快步上前来,一个劲的抱着孩子哭。

聚集的人群也渐渐的散了……

没什么关系,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人,死了,而已……

“公子,你干嘛?”阿杨挠了挠脑袋,有点不解的看着小公子一脸虔诚的转动着佛珠,口中念念叨叨着什么。

“超度亡魂。”小公子也不理会阿杨,待得将口中的佛珠捏完,面色毫无波澜的望着阿杨道。

“是个英雄。”阿杨脑海中依旧忘不了那人的惨状,但是目光有点不解,“你说是有意识的还是无意识的,他们都说他是个疯子。”

“你记得多年前的一件大事吗?”小公子面色悠远的望着天边,缓缓的,有些沉重的开口道。“十年前,曾有一个名震一时的贵公子被贬到雍州城来,一夜发了疯,不问世事,成了乞丐似的在街上疯闹着……”

小公子忽然指了指一个泪水撗流,衣冠整洁但是神情有些疯疯癫癫跑来的妇人,小公子面色带着救赎道。“那是一个将儒道揉进骨子里的贵族。”

“那贵公子家的人不管他吗?”

“一个疯子难不成成天把他绑起来吗?”小公子忍不住感慨。“自己要作怪呀,管不了的最好办法就是放任其自由。”顿了顿,又道。“你说一个寻常的疯子,能活过十年吗。怕是那家人好吃好喝的放着给他呢,多少也是吃了的,不至于就这么死了……”

“不过,这么死了,也好。”小公子本来想靠近着那妇人安慰一两句,但是想了想忍住了步伐。因为你是小公子心里始终认为,安慰别人就是重新掀开别人的伤疤再放一点糖进去。

“你为什么会知道十年前的那桩旧事啊?”阿杨又垂着脑袋发问。

“雍州城就这么大块的地,师太将近年的故事讲完,就往更古远的方向发展。”小公子一脸平静的道。

阿杨望着那毫无波澜的双曈,那一句你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又偷偷的吞进去了,每当师太给他讲这些陈年旧事的时候,他总是脑袋里发浑,完全当睡前故事来听……

“师太真的是什么都知道。”阿杨感慨了一下,又转过头来望着小公子,“师太,真的是高平郗氏贵女吗?”

“你觉得会有假吗。”小公子抿了抿唇,眼神一横。“你忘了当年我母后雪夜叩响佛门,亲自将我送到师太手里的吗?”

“可是,她为了什么出家呀,我真的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到那样要什么有什么的人会出家?”阿杨由衷的感慨道。“当年的高平郗氏啊!听起来就是一本传说,况且师太还是高平郗氏嫡长女!”

小公子一脸看破红尘的望着阿杨,“你还小,你不会懂的。”

那你懂了?

阿杨忍不住心里嘀咕道。

夜深了,两人找了个店打尖,关上了房门之后,两人将地图摊在桌子上,又认真研究起来。

“按照道理来说,还有一天就到了。”阿杨非常兴奋的说道。

小公子点了点头,然后拿手将阿杨的嘴角堪堪扯开的笑容弄平,“我们是去奔丧,到时候我再看到你这样笑,不等他们把你弄死我就先下手摁死你。”

“师太啊……”看着阿杨沉重的点了点头,小公子转着手上的佛珠,“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怕是那么多年来的古寺青灯,心中想念的,还是那个家罢……”

“嗯,师太那么疼我们,我们应该替她回去尽孝!”阿杨拍着胸脯保证道

小公子嘴角一抽,盯了他一会儿,不便再说他什么了。“好了,睡觉!”

阿杨哦了一声,扬声叫来小二,拿多一张被子。

早上起来的时候,小公子一个不注意直接踩到了在地下打床铺的阿杨的身上去,啊呀哎呦的痛呼一声,阿杨裹着被子直接又滚了两圈,然后睁开惺忪的眼睛,怒瞪着小公子。

“我踩到你肚子里捂着牙干嘛?”小公子看着阿杨奇怪的动作,扑通一声,笑了起来,脸上的一点愧疚也散的干净。

“我牙疼了嘛,昨天被它折磨了一晚上我都没好意思磨牙,好不容易睡着了,结果早上醒来又痛了!”阿杨皱着眉头,黑着一张脸,眼神极其的不悦。

“叫小二拿点盐,泡着水在嘴里含着不就得了!”小公子禁不住取笑道。“哎哟喂,忍了一晚上,不得了了。”

阿杨哼得一声,也顾不得衣衫不整,扬声就叫来小二拿盐。

小公子便坐在床上,晃荡着脚丫,悠哉悠哉的道。“叫你平时多了些糖果偷偷的吃了个干净,人在做天在看,苍天又能饶过谁!”

阿杨一手捂着嘴,一手拿着杯盏,大刀阔斧的坐在凳子上,苦着眉头,神情有些微妙,表示……被咸到了。

“你这牙疼成这样,肯定是要拔的了。”小公子煞有其事的说道。“若是晚了,说不定直接长出第二只牙来。”

“我的天,不会吧,只是疼而已。”阿杨龇牙咧嘴的问,神情不安。

“你忘了你小时候那些牙是怎么没的吗?”小公子幽幽的道。“听说还会传染的,你小时候不是一个牙疼,第二个牙也疼吗。”

阿杨惊的一屁股坐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