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于是承认了这个身份，一直怀疑的恐怖真相得到了确认，便打断了某些紧绷的神经，好几个梦者当场跪了下来。还有些梦者虽然站着，却也是一副害怕到极点的样子。

“参、参见暴君……”

“参见暴君陛下！”

“参见暴君……”

他们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别这样，我会受不了的，感觉好别扭。”附窗户无奈地说，“你们还是走吧，替我传话出去，这次游戏，只要敢在我面前伤害阿赖耶的人，都得死。另外我随时欢迎有人向我发起挑战，只要你们真的值得我一战。”

那些下跪的梦者纷纷点头允诺，慌张地离开了中央竞技场，更多的梦者直接选择了脱离梦境。不明真相的梦者们，也随大流消失了，或者被其他梦者拉走。

一时间，整个竞技场只剩下卫昕、付兰、小窗，还有那名金发少女。

人群散去后，付兰的围观恐惧症便好转许多，脸上又出现了平和的微笑。

“呜哇！小窗好帅~”金发少女向着转过身来的附窗户扑上去，紧紧地抱住了她。

小窗靠在少女肩上轻声说：“我其实很讨厌那个称号啦……”她和少女拥抱完，又对付兰说：“以后不要再那样叫我了。”

“好的，小窗。另外……”付兰把那张笑眯眯的狐狸脸转向金发少女，“很高兴见到你，浅濑。”

“好高兴呢，竟然认出来了，你也有玩《梦日记》吗？”

“有啊，浅濑可一直都是二次同人中的高人气角色呢。”

“可惜到现在为止只有我和小窗两个人，小窗她一直想把所有人物都找齐。但那很难啊，本来知道这个游戏的人就少，会选择其中角色的梦者就更少了……”

“哈哈，小窗还真是有兴致。”付兰笑道，又对附窗户说，“真是很佩服你，仅仅用菜刀就能这么厉害，要是把原作里的全部道具都开发出来不知会有多强呢。”

“其实还用了游戏里的八倍速移动BUG哦~”小窗回答说。

卫昕默默地站在一边，完全插不上话，只好看着聊得火热的三人。

附窗户忽然走到他面前，对他说：“阿赖耶，刚才已经说过了，会好好保护你的，这次的梦境战场就请放心吧。”

“真、真是谢谢了……”

“不过我不会一直跟在你旁边的，大部分时间我会留在这个竞技场，想看看这回有没有厉害的角色。既然你身边有个朋友照应，我也就安心了，努力去拿积分吧，还要加油提升自己哦！如果遇到了实在打不过的敌人，就来这边找我吧。”

“好……”卫昕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那，我们先走了？”付兰向她们挥手告别，“还要教他一些东西，要抓紧时间啊。”

“那再见咯。”

两人再度向着天空飞去。

付兰笑眯眯地靠过来，对卫昕说：“不错嘛，成了暴君的宠妃哦~”

“你滚！”卫昕没好气地说，“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保护我，就因为我没有壳吗？好像我真的很菜似的……”

“大概因为你长得漂亮吧，很有当小白脸的资质。”

“去死！”卫昕骂完，又问，“还有啊，为什么要叫她暴君？那些梦者的反应也太夸张了吧。”

付兰俯瞰着下方的梦世界，说：“那是因为她曾经做过一件很疯狂的事，足以配得上暴君这个称谓。”

“她那个样子，再怎么看也和暴君不搭吧……”

“你没见过小窗真正动怒的样子。”付兰收起笑容，回忆道，“曾经有一场著名的梦境战争，在那次游戏中，因为有一批梦者的战斗，败坏了附窗户观赏梦境的兴致，还把她最喜欢的、出现在那次梦世界中的一片星空给打破了。于是暴怒的附窗户，把当时战场中的所有梦者屠杀殆尽。要知道整个战场中的梦者，必然是包含了一些高手的，但她还是轻松地杀掉了所有人，足以想见她的强大。那个夜晚的梦境，后来被一个捕梦师记录下来，流传了出去，一时大卖，几乎人手一份。

“但这并不是全部，后来有从那场屠杀中活下来的梦者，透露出一条消息。而那条恐怖的消息，也被那次屠杀的受害者们，在过后一一证实了，尽管他们一生都不愿再想起那个画面……捕梦师记录的梦境中，没有记录某个片段，因为实在是太可怕，太残忍，梦境中的恐惧已经多到溢出，根本无法被正常地记录下来。其他的人都是通过传闻和想象才还原了那个情景，但那已经足够让很多人对附窗户产生了无限的敬畏，只要听到暴君之名便会几乎精神崩溃。应该说，是那个行为，才真正奠定了暴君的地位。

“那次梦境战场中被屠杀的三百余人，被附窗户做成了人皮孔明灯，飘满了整个梦境的天空。那条银河中的每一颗星星之上，都钉着一个挖空的人头，他们的血肉也被取走，只剩下皮肤，里面点着一盏油灯，用的燃料，正是他们的脂肪所精炼的油。而说那是屠杀，其实并不准确，因为附窗户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让每一个孔明灯的主人的意识依然存活，附在孔明灯上。那是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无法想象的恐怖，还好因为梦境缓冲法则，那些人都没有发疯，只是做了个可怕到极致的噩梦。否则这件事，在现实世界中不知要引起多大的恐慌。”

卫昕目瞪口呆地听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心情复杂地望着一半白昼，一半繁星的天空，一时感到有些眩晕。

只是他不禁注意到一个细节。

“听你这样说，你好像亲身经历过那次梦境？”

付兰毫无掩饰地点了点头。

“我是屠杀中唯一存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