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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章吉第107节(1 / 2)





  青老手里拿着信走了进来,泉石忙地迎了上去,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拉着青老出了隔扇之后轻声道:“明府太累了,坐着都睡着了。”如今陆行外放,官居一府之长,家里下人也不叫他公子了,都称官位。

  青老点点头,就要退出去。然则泉石此刻却留意到了他手里的信,“谁来的信啊?”那字迹却不像惯常见过的,所以泉石问了问。

  “是县主的信。”

  青老的话音还没落下,手里的信已经被泉石抽了出去,抬眼就见泉石转身快步地进了隔扇。

  陆行已经睁开了眼睛,看向快步进来的泉石。

  泉石匆匆上前,低声道:“明府,是县主来的信。”那语气里的讨赏意味已经浓得掩饰都掩饰不住了。

  陆行坐直了身体,摆了摆手,示意泉石下去。

  泉石一出门就被青老拽了过去。“好你个泉石,自己让我不要打扰明府,你倒好抽了信就跑。”

  泉石嘿嘿发笑,“青老,我这不也是心里激动么?明府是天天去信,县主从来就没回过,明府盼她的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好不容易来了封信,我自然就急了嘛。”

  青老道:“你怎么就知道明府在盼县主的信?”

  泉石道:“不管盼不盼,反正县主来信,明府一准儿高兴,所有疲劳都不见了。”

  “听你胡吣。”青老表示不服。

  泉石低声道:“你老人家好好儿想想,明府已经多久没吃鱼了?”

  青老可不比贴身伺候的泉石更了解陆行,他仔细想了想,“听你这么一说,好像府里是许久没做过鱼肉了。”

  “那可不是么?犯了忌讳,明府以前多爱吃鱼啊。”宁江身处鱼米之乡,河鲜最是美味,而且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宁江府的餐桌上几乎顿顿少不了鱼,然而陆行这衙门里的确是许久没闻到过鱼肉香了。

  青老因为不是南边儿的人,对有鱼无鱼没那么在意,这会儿听得泉石提及,才恍然大悟。“啊,啥时候开始的啊?”

  泉石卖了个关子地笑道:“你猜。”

  青老道:“我不猜,等下次回去问问傅婆就晓得了。”

  两人站在阶梯下说着话,透过半开的窗户,恰能看到灯光下陆行的下半张脸。双唇紧抿,这是不高兴的样子。

  泉石心里叹息了一声,小县主就是本事高,总是能弄得他家明府情绪低沉。不过这次泉石可是错怪了长孙愉愉,陆行的不高兴显然是为了姜云。

  待末尾,看到“安,勿念”三字时,陆行紧抿的唇才放松了下来,翘起微微弧度。

  泉石提着的心终于又放了下去,转身去沏了杯酽茶端进去,“明府,喝杯茶提神吧。”他知道陆行一旦醒了,就有忙不完的事儿,肯定不会这么早就上床睡觉的,就算不做别的,肯定也会给小县主写回信的。

  长孙愉愉收到陆行的信时,姜云已经离开陆家村了。而陆行在信里说:云,性傲,酸辛不欲人知,宜缄默而不传于人。

  这不是废话么,一点儿解决之道都不提供,长孙愉愉撇撇嘴,还旧情人呢,就这么不上心呐?

  然则她也不想想,依陆行和姜云的过往,谁来过问她的事儿都行,但陆行却不能。

  长孙愉愉原本也可以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可她既然知晓了,又爱姜云的才气,心里那道坎儿便有些跨不过去。当然她也知道这事儿管不了,否则陆绒和陆行怎么可能置之不理。

  “你这是有心事儿?”安母对心不在焉的长孙愉愉道。

  长孙愉愉却没先到自己的心思如此明显,她迟疑了片刻,看了看安母,都说姜是老的辣,她吃过的盐比自己的吃过的米都多,便靠了过去低声将姜云的事儿说了出来。“老太太,你说这事儿咱们帮得了她么?”

  安母摇了摇头,“这都是人的命。”

  长孙愉愉嘟嘟嘴,“真的一点儿法子都没有?”

  安母讽刺地笑了笑,“你以为当初为何姜家阿云能嫁进炙手可热的蒋家?而姜家自己的女儿却远嫁了?”姜云的爹可是投宗的,并非是真正的姜家本枝。

  长孙愉愉愣了愣,“难道宁江的人都知道蒋家……”

  “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蒋家男人脾气虽然坏了点儿,但葛氏却是个心疼儿媳妇的人。”安母道。

  既然安母都这样说,长孙愉愉自然也没有再管闲事的心,主要这种事儿也没法儿管。

  陆行这边儿原本是没有每日的问安信的了,但不知怎么回事儿,打从长孙愉愉给他去信后,他竟然又开始每日送信了,只是内容比以前还省略。

  长孙愉愉展开信纸一看,好家伙,直接省略成“安,念”了。第一日收到这封信时,长孙愉愉第一个反应就是陆行这也太偷懒了吧。第二个反应则是看着那个“念”字,捉摸了起来。

  是他念着她呢,还是让她念着他呢?

  反正不管是那种心思,长孙愉愉都直接撇嘴,这回也不用让冬柚她们把信拿去烧了,长孙愉愉屈尊降贵地亲自把信放到了烛火上。

  “县主,这回去宁江城,打算待多少日啊?”莲果一边替长孙愉愉收拾行李一边问。

  长孙愉愉怎的突然就要去宁江城了,这主要是罗氏娘家那边儿一个小姑娘及笄,想请长孙愉愉做正宾。

  如今长孙愉愉这身份在宁江那也算是头一份儿里的人物了,也难怪罗家的人会请她。

  “没去过大伯娘的娘家,人情往来的总得住上个三、五日才能告辞,‘山阳’那支曲子排得有模有样了,云姐姐上回走的时候说回去再写几支曲子的,这次去宁江正好去拜访她要债。”长孙愉愉掰了掰手指,“如此总得小十日才能回来。”

  长孙愉愉到了宁江自然就成了中心人物,她的穿着打扮哪怕只是很随意的一袭,也都成了妇人们争相议论的对象,倒不是宁江妇人们见识少,主要是不管什么东西,哪怕是乞丐婆的衣裳穿在长孙愉愉身上,都别有一股风情,如何能不让人羡艳,甚至追随?

  在宁江长孙愉愉还见到了老熟人朱慧兰,以往朱慧兰作为商户女是很难出席长孙愉愉露面的场合的,然则她现在成了李本清的妻子,身份就不一样了。

  长孙愉愉见着朱慧兰时简直有些认不出来了,“慧兰,你怎么瘦了这许多?”

  朱慧兰不好意思地道:“相公说我太肥,看着就像鱼肉百姓的人。”

  “呃。”长孙愉愉简直对李本清无语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他对你还好么?”

  朱慧兰道:“还行吧,我在家里待不住,给他纳了房知书达理的小妾,倒也算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