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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1 / 2)





  “你自己选择。”

  说完,连菀挑起灯,施施然离去。

  红尾鱼精攥着药丸,匍匐在地,彻底僵住。

  翌日。天刚亮。

  道醇偷偷摸摸拿出裤子,刚塞进冰凉的水槽里就听见后面重重的咳嗽声。

  他僵着脸,挡着水槽,回头堆笑,“师父,您今日怎起得如此之早?”

  老道长人称妙莲真人,乃妙莲观的主持。

  许是有起床气,大清早也懒得装仙风道骨,他伸出手指戳在道醇的额头,吼道:“鬼鬼祟祟地在干嘛?”

  道醇干笑一声,“没什么!”

  老道长一把推开他,只见水槽里飘着一条雪白的裤子,上面似有一些脏渍。

  道醇想解释,但师父并未给他机会,反倒重重拍在他的肩膀上,“你长大了!”

  道醇:“……”

  老道长出乎意料地未责骂他,还说要下山让人多给他做两身道袍,以必不时之需。

  末了,他语重心长地说:“我道家修的是无为无欲,你年轻气盛,从今天起每天砍柴十堆,挑水十缸。”

  “把火泄干净点。”

  道醇:“……”

  临近中午,老道长终于想起在三清殿里跪拜一个多月的红裙女人今天竟然没来。

  道醇耸耸肩,说可能人家有事耽误。

  一想起巨硕鱼眼,便一个哆嗦,他赶紧将昨夜之事告诉师父,并隐去尿裤细节。

  老道长听完颇为遗憾,让道醇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一定要叫他起来观摩。

  道醇直呼厉害,师父就是师父,鬼力怪神全不在怕的。

  两人互相吹捧了一番,愉快地度过了寂寞道观的一刻钟。

  吃过午饭,道醇哭唧唧去砍柴挑水。

  老道长在中庭旱莲树下,摆好案台,焚香祷告。

  香炉里飘出袅袅香味,从下至上一点点萦绕在古树周围。

  老道长跪在蒲团上,左手扣住右手,呈太极阴阳之势。

  日中到日落,香炉里的香饼换了两三块。

  道醇双腿打颤地最后一次从山上下来,走进中庭瞧见师父还纹丝不动地跪着。

  他挠了挠头,“不然师父你换点劣质香饼?”

  老道长咦了一声,白了一眼瞎出主意的傻徒弟,阖目继续等候。

  深夜的妙莲崖越发地冷,道醇好心搬来两捆柴,在古树旁点起了火堆。

  熊熊火焰烧起,火光摇曳,古树显得格外黑黢。

  老道长身上暖洋洋的,不由感叹自己的傻徒弟偶尔还能漏点精明。

  这时,一阵香风拂来,下一秒胸前一疼。

  花白胡须被揪得高耸,仰头看,连菀正凶巴巴地盯着他。

  他下意识想跪拜,却被揪得低不下头。

  “上次你用臭烘烘的香炉把我熏出来,今天又想纵火把我烧了?欺师灭祖你干得挺溜的啊?”

  老道长举起手看着像是要喊冤,结果食指一扭,指向道醇。

  “是他,不是我。”

  道醇:“……”

  连菀懒得理两个不成器的坑祖货,边往偏殿走,边问:“什么事?”

  老道长平日不敢叨扰连菀,除非紧急事。

  他嘿嘿笑道:“好事,好事!”

  其实妙莲观分为上观和下观,上观就是现在还保存完好的崖上之观,下观在崖下的妙莲村西,多年前修建水库时,下观被淹,证明妙莲崖年代的碑文沉入了水底。

  市里宗教办的人说一个市只能批一座道教文物保护单位,位于市区内的三清观人家既有证明年代的文物资料,这几年对方的主持能耐大,搞了几次颇有影响力的水陆法会,最后这个指标就给了三清观。

  明明三清观建造时间还不如妙莲观久远。

  这是老道长心中永远的痛。

  但是现在机会来了。

  “祖婆婆您是天上地下唯一的一株旱莲花树,评上古树名木,轻轻松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