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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初立刻点头,“当然可以,你们放心去吧。”

  珍妮的脸上立刻多云转晴,“太谢谢你了,初。”

  当天晚上,路初居然失眠了,久久不能入睡,她有些奇怪,来到科尔马之后还是第一次发生这种情况。

  第二天路初起了个大早,到了面包店她还是哈欠连天的,脑袋也昏昏沉沉。

  店门的门帘是一串串小铃铛,有人进出都需要拨开门帘,小铃铛便会发出悦耳的声响提醒有顾客到来。

  到了下午,顾客便少了许多,午后的温度暖洋洋的,店外是一个小广场,有一群学生似乎在练习朗诵,路初仔细听了几遍,他们朗诵的居然是中国诗人郑愁予的《错误》,只不过是法译版。

  “我打江南走过

  ……

  东风不来 三月的柳絮不飞

  ……

  我达达的马蹄 是美丽的错误

  我不是归人 是个过客

  ……”

  诗歌朗诵的声音远远传来,整齐而优美,在路初的耳朵里顿时成了催眠曲,她听着听着,眼皮就慢慢地阖上了。

  于是她也就没有注意到,房顶墙角慢慢渗出几滴水落下来,正砸在烤箱的电线上,发出一声细微的“滋滋”声。

  路初是被呛醒的,她迷蒙间睁开眼,眼前烟雾弥漫,火光四起,她被吓了一跳。

  路初下意识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剧烈咳嗽起来,她立刻用手堵住嘴鼻,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但此时已经容不得她多想,她绕出柜台,往外走时才发现店门被几根掉落下来的着火的木头挡住了。

  路初四处张望了一下,却发现没有什么可以借助的工具,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时间,但是能隐约听见人群的喧闹声和消防队的警报声。

  外面在试图灭火,但是这场火一定火势不小,这里的房屋都是连在一起修筑的,并且都是木屋,一旦发生火灾很难在短时间内彻底扑灭。

  而此时面包店内已经温度极高,空气稀薄,路初已经感觉越来越难以呼吸,头脑一阵眩晕便跌坐在了地上。

  就要这样死掉了吗,路初迷迷糊糊想着,其实她也没有什么牵挂,就这样离开也不错,只不过,如果死在火中,大概尸体会很难看吧?

  路初被自己临终前的幽默感逗笑了,她牵起嘴角,倒在地上将自己抱作一团,就在她准备接受自己这样死去的时候,她突然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路初——路初!!”

  焦急的呼喊从外面传来,是一个男人,中国人,这声音好像有点耳熟,是谁呢?

  “先生!您不能进去!危险!先生——”有许多人说着法语在试图阻止他。

  突然“砰”的一声,店门口的木头被一脚踹开,路初被吓得找回了一丝神智,她努力睁眼看去,熊熊的火光中,一个高大的男人逆着光朝她跑来,他身上披着一块滴水的毛巾,浑身脏兮兮的,一张俊脸上也沾着几道碳灰。

  居然是,顾已皓。

  “路初?!你清醒一点!我这就带你出去!”顾已皓满脸焦急,他扶起路初的肩摇晃了两下,见她已经神志不清,便将自己身上的湿毛巾拿下来捂住路初的口鼻,然后一把横抱起她朝外奔去。

  走到门口时,正巧一根被烧断的木头掉下来砸在顾已皓的后背,他只是闷哼了一声,脚步不停地抱着路初奔出了火海。

  消防员和医生们一拥而上,等到把路初放上了担架,顾已皓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跟着上了救护车,有医生想要查看他的伤势,他立马用手挡住指着路初道:“先救她,先救她!”他说的英语,担心法国的医生听不明白,于是一直重复。

  直到医生同样用英语告诉他已经对路初采取了急救措施,她没有生命危险,顾已皓才同意医生查看自己的伤势。

  担架上的路初戴着氧气面罩,双眼紧闭,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外界的动静,她的眼角滑落一行泪水。

  然后被一只温暖的指腹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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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出去玩了更晚了抱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