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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2 / 2)

  阿智不敢吭声,崔世君打发他走了,自和阿杏回到后院。

  第38章

  因着这回的无妄之灾, 崔世君向衙门里告了几日病假,何俊平自是应准, 告假后,崔世君整日待在家里,哪儿也不去, 倒是难得过起了清净日子。

  这日, 她午睡起来,正躺在东窗下的榻上看书, 就见崔世柔风风火火的进屋, 崔世柔见她如此悠闲自在,急得直跺脚, 嘴里说道:“我的菩萨,你还有闲心看书!”

  “甚么事这么慌慌张张?”崔世君出声问道。

  崔世柔瞪着她, 说道:“宁国老侯爷被人参了!”

  崔世君心头一紧, 她连忙坐起身,先是怔了一怔,随后慢慢的合上手里的书本, 轻声问道:“你听谁说的?”

  看到大姐仍旧一副不急不徐的样子, 崔世柔双眼急得直冒火, 她道:“是夏小清告诉我的。”

  “夏小清又是听谁说的?”崔世君越发好奇了, 朝里的事情,怎会流传到市井之中?

  这些流言, 崔世柔也是道听途说, 她道:“我听夏小清说, 茶寮酒肆都在议论这事,说是宁国老侯爷干预提牢厅审案,朝廷里几位御史联名上书参了老侯爷一本,听说圣上龙颜大怒,要问老侯爷的罪。”

  崔世柔心里替宁国老侯爷霍云着急,崔世君却从容不迫,反而上上下下的打量崔世柔一眼,说道:“你何时和夏小清走得这么近?不是说宁愿不嫁,也不找他那样的粗人吗?”

  崔世柔楞了一下,继而脸上涨得通红,嗔道:“我何曾说要嫁给他了?全因他昨日热心借我们银子,我奉了老姑姑的命令,提了两瓶好酒并几包点心去谢他。”

  似是怕她不信,崔世柔又道:“不信你去问姨娘,本来说定要姨娘送的,谁知临时遇着姨娘要给老姑姑买药,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药房就在陈盛容粮铺的隔壁,我不乐意见他,就抢下这件差事了。”

  只不过,她送了一份谢礼,走的时候,夏小清在自家肉铺里剁了两条猪后腿,足有一二十斤硬要塞给崔世柔带回家。

  崔世君嘴角噙着笑,望着崔世柔不说话,崔世柔越说脸越红,气得她恼羞成怒的嚷道:“不是说老侯爷的事吗,为何扯到我身上来了?”

  想起宁国老侯爷霍云,崔世君唇边的笑意渐渐淡去,她道:“老侯爷被参的事情,恐怕早在他的预料之中,咱们崔家身卑位微,纵然焦急也是无济于事,这时越发要沉住气,若是外人问起,一概都说不知。”

  说起这话时,崔世君神情带了几分沉重,崔世柔不自觉的镇定下来,她道:“那咱们甚么也不做?”

  崔世君说道:“不给老侯爷添乱,就是在帮老侯爷,我已跟家里的人叮嘱过了,不要管外面的闲言碎语,人家要说就随他去,老侯爷那里必然自有主张,等过些日子消停了,我再上门拜谢。”

  崔世柔连忙点头,崔世君想起一桩事,她说道:“眼下正是农忙,往年这时候,我总会寻空和福叔去庄子上看看,这些时日我不得闲,你替我跑一趟,瞧一瞧今年的收成,若是哪家佃户的日子过得艰难,能帮就帮一把。”

  停顿片刻,崔世君又道:“只是也不能太好性儿,人家说甚么,你就听信甚么,有不懂的地方尽管问福叔。”

  崔世柔想了一下,说道:“我倒不怕跑腿,可安哥儿也大了,至今连个秀才的功名都没捞到,难不成还能念一辈子的书?这些里里外外的事情,也该让他学起来了。”

  崔世柔出嫁时,崔世安还是个垂髫小儿,她在陈家的这几年,娘家的事情她插不上话,自打她和离回到娘家,看到崔世安这么大的人了,她爹还把他护得紧紧的,生怕叫他担事,崔世柔看在眼里,心里难免气愤不过。

  “前些日子你被拘提牢厅,家里慌成一团,我想着安哥儿是个哥儿,有他跟着一起到提牢厅,到底方便一些,谁知爹说安哥儿不懂事,怕他不会说话得罪人,拦着他不让去,险些没把我气死。”说起崔海正,崔世柔的眉头就紧紧皱着,她抱怨道:“安哥儿已经十五六岁了,像他一样大的,有些都娶妻生子,家事难道不能帮着分担一些,你虽是长女,还能给崔家当一辈子的家?”

  崔家只有这一个哥儿,崔海正看得跟命根子一样,这些崔世君早就知道,她默默想了片刻,说道:“今年秋试再让安哥儿试一回,若是还不中,就给他相看一户人家,再问问他是个甚么打算。”

  崔世柔嘴角一撇,说道:“还能有甚么打算,爹肯定还会叫他明年接着考呗!”

  崔世君笑了笑,她拍着崔世柔的手,说道:“你是好意,只是说话也需有分寸,总这么急眉赤脸的,岂不是叫姨娘尴尬。”

  崔世柔摇着头,她道:“姨娘是个好的,安哥儿也是个好的,就是咱爹,老顽固一个,还不听劝。”

  崔世君叹了一口气,说道:“糊涂了半生的人,你还能指望他这一时半会儿改得过来吗。”

  这边崔家姐妹说着贴已话,另一个的宁国府,霍云站在府里的葡萄架下,拿着剪刀修剪藤蔓,崔长青已来了大半日,直到霍云收手,崔长青上前接过剪刀,转交给身后的小厮,崔长青又双手奉上干净的布巾,霍云一边擦手,一边说道:“提牢厅的事打听到了?”

  崔长青躬着身子,他回道:“长安城拐卖人口之事主犯确是孙二无疑,这孙二胆敢在天下脚下犯法,全靠通政判司张海青做他的靠山,此事统筹厅的何大人早就知道。”

  说罢,他悄悄看了霍云一眼,低声又道:“只怕崔姑姑也知情呢。”

  霍云神色不变,他问:“赵公府怎会掺和进去?”

  崔长青接着回道:“老侯爷有所不知,赵公府和通政判司张大人历来不和,此次赵公府抓着张大人的把柄,自然想趁机置他于死地,谁知圣上却压下了赵公府弹劾张大人的折子,提牢厅没有接到下令,岂敢轻举妄动,可这案子出了,总得抓几个人杀威,崔姑姑便被无辜牵连进去了。”

  “莫少均呢,她跟东郡侯府无冤无仇,何以莫少均会落井下石。”

  说到这里,崔长青疑惑说道:“按理来说,崔姑姑和莫姑娘交情不错,便是莫姑娘和咱们侯爷的亲事,还是崔姑姑说成的,莫侯爷为何要害她,属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霍云将手里的布巾丢给崔长青,他冷笑一声,说道:“他连自己的亲姊姊都下得了手,何况是旁人。”

  崔长青摇着头,他道:“属下派人私下打听,莫侯爷对莫姑娘不像是个寡义无情的,可是莫姑娘中毒的事,跟他又脱不了干系,这个莫侯爷,属下也实在是看不透。”

  他的原意是东郡侯府这样的人家,对霍家又称不上是多大的助力,亲事推拒倒也罢了,只是太子当初特意询问过他家侯爷,老侯爷又不发话,他也就不敢多嘴了。

  霍云淡淡的说道:“告诉华清云,叫他务必救醒莫婉,那个莫少均,他不是自以为聪明么,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是!”崔长青回道,莫少均自认为东郡侯府铁桶一般,到底还是太年轻,崔长青没花多少工夫,就买通了东郡侯府的人,要弄清莫婉中了甚么毒,左右不过是这一两日的工夫。

  回完话,崔长松站在原地不动,似是还有话要说,霍云看他,问道:“还有别的事?”

  崔长松犹豫片刻,说道:“老侯爷,几位御史的弹劾的折子,尚且压在圣上的御案前呢。”

  霍云抬眼冷冷望着崔长松,崔长松后背一冷,连忙跪下来,说道:“属下逾越了。”

  霍云轻轻哼了一声,当日大张旗鼓的往提牢厅救人,他就猜到会有言官弹劾他,只他不屑上折自辩,圣上恐怕也更愿意他做个闲散侯爷。

  霍云收回目光,对小厮火华说道:“吩咐家仆准备马车,京里怪烦闷的,我到观里去住几日。”

  火华领命去了,霍云没看崔长松,自回屋去了。

  如此过了两日,京里关于宁国老侯爷霍云干涉司法之事愈演愈烈,霍云不堪其忧,往清华观去躲清净了,崔世君告了几日病假,待她销假回到衙门,方才得知因着她的缘故,统筹司也成了众矢之的,何俊平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赶紧给崔世君又批了几日假,崔世君巴不得一声,收拾东西回家继续休养。

  这日,崔世君陪着崔老姑姑说话时,崔福家的进来了,她道:“大姑娘,家里来客了。”

  “是谁?”这些日子她家闭门谢客,亲戚邻居们怕招呼麻烦,等闲不会轻易上门,这来得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