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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婚宠第89节(1 / 2)





  “……”姜暖再次觉得她说话语气很问题,委婉表示,“竹西,小姑娘说话要温柔点的。”

  顾竹西扯嘴角,笑起来跟顾淮左七八分神似,冷清清的,“你跟苏青青打架的时候,怎么不温柔点?”

  被小丫头气得肝疼,姜暖叹气:“算了,你好好学习吧。”

  没一会儿,她又问:“顾阿姨是不是来了?”

  顾竹西一边演算一边回复,“下午回去了。”

  姜暖沉默了片刻,脸上神情晦暗,有无奈也有难过,最后都成了勉强的笑容。“谢谢你们来看我,让你们担心了。”

  笔尖猝不及防的捅破了草稿纸,在白色页面上划出一条痕迹,顾竹西手颤了颤,侧目看向床上的女人,她是真的在向自己和母亲道谢,明明眼中聚不起光、笑容也勉强,还强颜欢笑着说谢谢?

  没听见顾竹西的回复,姜暖合上眼,她心思又何尝不通透,这件事上顾爷爷和顾伯伯应该不想顾阿姨和竹西来的吧,不想和一个不被认可的儿媳妇过多接触,更不想表明立场和态度。

  顾竹西盯着草稿纸上的划线,破了个洞……总不会跟姜暖说,关于要不要来檀溟市看你,母亲和父亲发生了巨大的争执,可以说是近十年来不曾出现过的意见分歧、大吵大闹。

  明面上是关于姜暖,实际上是她哥。

  一家人都不承认姜暖和顾淮左领证的事,所以姜暖是死是活跟顾家也没关系。

  但顾母考虑的比较长远,怕姜暖万一死在了檀溟,而医院里没有一个顾家人在场,徒增了顾淮左与顾家的嫌隙,担心日后难以弥补。

  顾竹西年纪虽然小,但生养在顾家,从小看着姜暖和苏青青明争暗斗,听父亲和爷爷分析时事,一件普通的事都能分析的头头是道,她自然是心思玲珑的很。

  “你人没事就好,”许久后顾竹西低声应了句,“不然我家里是要翻天了。”

  姜暖习惯性抬眼,觉得小丫头的说法太夸张了,失笑道:“怎么会?”

  “嗯?”她还不明白吗?顾竹西放下钢笔,摆正了脸色,年轻的声音虽显稚嫩却清冷的让人信服。“你要是死了,摆在眼前的问题就是入姜家还是入顾家陵园?想没想过我哥在这件事上会怎样。”

  姜暖瞳孔朝外扩了一圈,手不自主地抓紧了床单,心也跟着抽痛了一瞬。

  万一自己真出事不在了,她想过,淮左大概会难过许久,本就没什么笑容的脸上会越发的冷沉寡淡,但是关于后事,她没去想的。

  “你和我哥既然领了证,按照他的性格,绝不可能把你葬在姜家那边。”顾竹西只说了这一句,况且姜安是孤儿,孤零零的一座坟,姜暖躺旁边的话——想想都寒碜。

  这个问题引发了姜暖无尽的思索,顾家肯定不想自己葬在顾家,就像顾绝的母亲,死后只能葬在娘家一样。

  思忖许久,诚如顾竹西说的那样,没什么好说的了,这段婚姻想得到顾家认可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过度思考略显费脑,她闭上眼,躺床上养神。

  顾竹西侧目去看她,疑惑蹙眉,为什么就突然不高兴了?她难道不应该高兴,有个男人这么爱她吗!

  皱起秀气的鼻头,顾竹西用力将试卷翻了个面,发出稀里哗啦的声音,继续算题。

  姜暖还是没有反应,安安静静的想事情。

  —

  顾淮左人在山上别院里,三层高的庭院楼宇,古色古香,依山傍水,屋顶乌瓦缝里还长着几丛草,看得出来有些年头了。

  一楼正中间搭着戏台子,台上的《群英会》刚唱罢,敲锣打鼓声里紧接上《借东风》,穿着戏服的老生一身华贵,各个扮相精彩有神,粉末登场。

  他人站在二楼,下面是人工开凿出的池塘,与院外河流相通,许是傍晚了,池塘的水都被染成了霞光,一样鲜艳的红色。

  眼神淡漠的瞧着庭院里的热闹景象,他手里拿着一把饵料,时不时地往下面抛,塘里金红色的锦鲤在夕阳色的池水中摆尾,全都游了过来,聚作一团。

  顾淮左眼底是没有一丝感情的,看上去像是在听戏,不像是在看人。

  岑言跟在他身边,一言不发地俯视楼下庭院正中,地上涂染的血迹。

  杜新被打的四肢尽断,鼻青脸肿的跪在地上,发出痛苦哀嚎。他耳边全是咿咿呀呀的唱戏声,恍恍惚惚的抬头,正对着戏台。武生手里拿着的刀枪,乒乒乓乓地敲响,随着他翻身腾空的动作,银白的枪.头一下就捅到自己面前。

  “啊——”杜新喉咙撕裂了般,发出沙哑的惨叫声,左眼爆出鲜血,整个人趴在地上打滚。

  李智崖好不到哪里去,但他有脑子,就算被打的半死也嚷嚷着要见‘顾先生’。

  他冲着二楼的珠帘方向,聚力大喊:“姜暖坠崖跟我真的没关系,我发誓啊,我承认我收了苏青青的钱,我真的没有想杀姜暖,她上山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顾淮左撒了把饵料,逗着锦鲤,塘子里的水是越发的红艳,锦鲤光亮的鳞片都稍显逊色了。

  “顾先生,您大人有大量,这些都是田欣欣干的,求求您放过我吧,借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去伤害顾太太,不信您去问顾太太!”杜新疼得抽筋,跟着李智崖频频朝二楼磕头。

  杜新如何也没想到,姜暖真的没去过四号片场,从一开始就错了。

  去四号片场的人是本应该在半山腰休息的田欣欣,而田欣欣穿着一件和姜暖差不多的白色连衣裙,贴着张定制的人皮面具上了山,还跟四号片场的人打招呼,装作自己是姜暖。后来下山上了许昊那辆车,又偷偷下车换回了衣服,让沉浸在临时放假喜悦中的人都误以为姜暖下山了。

  田欣欣是给自己制造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却将人皮面具丢在了杜新他们聚会的酒店马桶里,当晚就被周阳带队搜查到了线索。

  杜新收了苏青青的钱,和李智崖一样。但在岑言出面给了李智崖难堪后,他们俩就合计着在姜暖的事情上来软的,等戏拍完了杀青酒会上做手脚,把姜暖扒光了送去大老板的房间里拍几个视频好了,哪知道遇上了田欣欣这个自作聪明的蠢货。

  想到田欣欣的下场,杜新捂着鲜血淋漓的右眼看向不远处的池塘,四十多岁的人,直接吓哭了。

  李智崖早就被打得尿裤子了,他还不想死,嘶嚎呼喊,“顾先生您饶了我吧,是苏青青逼我这么做的,她手里有我的把柄,我真的没有伤害姜暖,求求你了……”

  顾淮左看都没看他们一眼,撒完最后一把饵料,听着戏。

  旁边石桌上摆着一台电脑,是杜新工作用的笔记本。顺便解析了李智崖、杜新的手机,内容还真不少,关于姜暖的照片,还有合成好的电影。

  岑言垂着右臂,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

  顾淮左扫了眼电脑屏幕,淡声提了句,“以前也有人做过这种事。”

  岑言恭顺垂首,不敢开口,顾太太在他眼皮子底下出的事,自己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顾淮左自顾自的说,“那一年我十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