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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反大师第19节(1 / 2)





  然后她从其中勉强挑出了一封带暗纹的丢给黄芪,让后者就着玉棋备好的笔墨,往帖子上落笔,“照夜兄敬启,愚弟……”

  “停停停!”眼看黄芪还真的照办了,宋运珹连忙跳起来,冲到了案前,伸手挡住了三人,“秦晔那小子今年才二八!我都二九了!”

  叶可可从善如流,“照夜贤弟敬启,愚兄……”

  “可可啊,看男人不能光看脸……”宋运珹苦口婆心。

  叶可可很惊讶,“男人这种东西,搞回来摆在家里好看不就行了,难道还有其他什么用处?”

  宋运珹:“你怎么越来越像我娘了……不对!男人其他方面的作用也很重要好么!也、也不对!听为兄一句劝,那种小白脸一看就靠不住!”

  叶可可更惊讶了,“你还有脸说别人?”

  “不是啊!可可!”一直被打脸的宋运珹跳脚,“要是被发现了!我娘真的会冲到京都来打断我的腿的!”

  “哦。”叶可可非常捧场的应和,“黄芪,给我上!”

  宋运珹看着撸起袖子往这边走来的自家书童,十分崩溃,“你到底是哪边的啊?”

  “来之前夫人嘱咐过了,如果少爷在殿试前都老老实实待在寺里,那就都听少爷的,”黄芪一板一眼的回答,“如果少爷没能遵守约定,当少爷和表小姐起了冲突,听从表小姐的吩咐。”

  娘!你是我的亲娘啊!

  面对步步逼近的黄芪,宋运珹闻言抹了一把脸,深吸一口气,转身、提袖、沾墨、落笔一气呵成,在帖子上走笔龙蛇。

  俗话说得好,打不过……他加入还不行么?

  识时务者为俊杰。

  来自江东宋家的拜帖在晌午前被送到了魏王府上。官家拿着花里胡哨的拜帖,差点就挠破了头——宋家给魏王府送什么拜帖?得失心疯了?

  他倒是有心想打开看看,奈何这帖子一看就是找专人订做的,一旦启封就无法复原,虽说世子爷没自由天下皆知,但看在主仆名分上,怎么也不能做得太难看。就在他摸着下巴瞎捉摸的时候,一旁的门房凑了过来,小声说道:“小的听说这宋大公子向来行事不太着调,说不得就是听说了世子的名声想看个新鲜,毕竟谁不知道世子久住哨所,很少回府,可见二人关系也不怎么亲近。”

  “再说了,江东宋家听着名头是大,也不过是乡下的一个豪族。那江南六省再富庶,也不过是有钱的乡下人,甫一进京,想找个皇亲国戚凑个近乎,难道不是常事?”

  官家一听,觉得这宋大公子真是吃饱了撑的,可要往下深思,又找不出更合理的解释,索性派人将拜帖送去了哨所——一个不受宠的质子和一个纯属来游历的公子哥,难道还能在天子脚下翻出花来?

  于是,向来在京城交际圈就是个隐形人的秦晔,就收到了这张堪称特立独行的拜帖。然后,他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之扔了出去。

  “世子爷,”跑腿的小厮傻了眼,“这、这不合礼数啊……”

  秦晔只回了他一个“滚”。

  叶可可一直在家中等到日落,也没见回信,自知这拜帖石沉大海,不由感叹秦晔还是跟印象里一样难以接近。

  难不成,还真的要冒险跑去哨所堵他?

  很快,叶可可便否决了这个想法。北衙十六卫乃禁军,驻扎之地守卫森严,更别说外围还有金吾卫巡视,只怕她刚露出个接近的苗头,就能被逮个正着。

  她瞄了一眼剩余的帖子和笔墨,“要不就让表哥多写几封吧?”

  “小姐,”玉棋试图挽救宋运珹岌岌可危的名声,“秦王世子如此不假辞色,显然并不想与表少爷往来,就算死缠烂打……恐怕作用也不大呀。”

  “不,”叶可可扁了一下嘴,“他知道是我让表哥写的啦。”

  不等玉棋把心中的疑问问出口,少女便解释了起来,“秦晔当初被抱到京都的时候,连乳名都没起呢,一直被‘小世子’、“小世子”的叫到三四岁,还没有个正经大名,太妃心疼孙子,抱着他求到了太学,正巧我爹在给太子上课,索性充当了一下开蒙师傅。”

  所以,秦晔的名和字,都是叶宣梧给起的。

  名为晔,通“烨”,光明灿烂。

  字为照夜,光耀黑夜。

  无论哪个,都与先帝的本意相去甚远,若非干这事的人是叶宣梧,很可能当天便会身首异处。可以说,若是没有后者横插这一杠,小世子是必然会沦落到在戾、哀、幽等恶谥里挑个字用的境地里。

  早在招提寺相遇,叶可可就觉得这位魏王世子对自己的态度简直称得上“友善”,与惯常作风大相径庭,更别说诗会上,他还用花瓶砸了对她出言不逊的文生,行动之果断,简直堪比她亲哥。等到他在法场上替她解了围,叶可可终于按抐不住,跑去问了娘亲,才知道原来老爹当年还干过这么头铁的事。

  因为扎了先帝的心,除了绕不过去的名讳,秦晔的表字在京城基本无人敢提,不过宋运珹倒不用在意这个——毕竟他是江东人嘛,初来乍到,不懂行情也很正常。

  是以,叶可可将“照夜”二字写在了封皮上,以期秦晔能看懂这个明晃晃的暗示。

  秦晔看懂了吗?

  叶可可觉得,他懂了。

  想起老爹挂在嘴边的“事缓则圆”,她决定,再等上一等。

  这一等,就等了三天。

  三天后,宣王府在城郊包了艘画舫,广邀宾客游湖踏青的事就传遍了京都。

  作为兰平郡主官方认证的手帕交,叶可可不仅拿到了请帖,还获得了一封主人家亲笔写就的碎碎念。

  与张扬跋扈的外表不同,兰平私下颇有一些小女儿心思。在信里她冲叶可可大吐苦水,说是百花宴夺魁之后,她娘就把她关在王府里,天天学一些没甚么意思的经济事务,就连往日一向疼爱她的宣王也站到了王妃那边,对女儿的求救视而不见。这次的游湖踏青便是她这些日子学习成果的大检验,一方面为了向在京中众人展示郡主的能力,另一方面,也好借此机会相看一下各种才俊,以免将来被赐婚还两眼一抹黑,不过为了照顾女儿家薄脸皮,宣王也拉了几个子侄去凑数,以混淆视听。

  叶可可知道,这就是她等待的机会。

  像是老天爷也愿意给她面子,游湖那日,是多日来的第一个晴空万里。初春时节,草长莺飞,正是不冷不热的时候,叶可可刚下马车,便觉得微风扑面而来,青草香气与湖水特有的细微腥气夹杂在一处,混出一种难得的新鲜感来。

  “这船还是小了点,”紧跟着她下来的兰平郡主嘟嘟囔囔,用挑剔的目光打量着停在湖畔的画舫,“要是能借二表哥放在别院那艘就好了……”

  本着皇家与宋家无言的默契,宋运珹并不在此次出游的行列之中,叶相还在宫里批阅试卷,叶夫人不放心女儿独自出行,又不好硬加进年轻人的活动中,宣王得知后便主动提起让叶可可跟着自家车队,这才有了前面一幕。

  主家按惯例都是早到的。兰平带着叶可可上了装点完毕的画舫,安排她在留好的位置坐下,才急匆匆的回到岸边,指挥家仆在草地上摆起了家什。少女先是对着一池碧波发了一会儿呆,等到有嬉闹声从远处传了过来,才发现岸边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因有男宾在场,女眷们戴着各色帷帽,娇花皎月般的容颜在纱帐后若隐若现,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话,每当有适龄男子经过便发出清脆的哄笑,时常把对面臊得不行。叶可可往常也混迹在她们之中,很是知道这群千金小姐端庄假面下的德性,正准备打量一下那些反被调戏的青年才俊到底姓甚名谁,就发现身下的画舫不知何时竟开动了起来,载着她向湖中心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