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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反大师第27节(1 / 2)





  难得多愁善感还惨遭堂妹嘲讽的叶茗掀开车窗上的帘子,想要排遣一下郁闷,却发现马车拐进了一条陌生的巷子。

  她刚想开口提醒,就被听叶可可说道:“别急,咱们先去画师那边一趟。”

  “你还能知道这宫里定好的画师是谁?”叶茗瞪大了眼睛。

  “我可没这么神通广大,”叶可可笑道,“方才你试衣裳的时候,少府监监正的女儿找我喝了会儿茶,说是京中出了个有名的画师,尤其擅长画美人,曾被请入宫中为太后作画,极得太后赏识,如今可是御前的红人。”

  连这种秘密都特意跑去跟你说,那不就是百般讨好么,果然在她们心里你才是皇后吧?

  叶茗腹诽到一半,突觉不对:“既然能有名到被太后召见,为何我从未听过京中有这么一号人物?”

  “因为——”叶可可像是想到了极为有趣的事一般笑了起来,“那是一位青楼画师。”

  “这天下画师虽多,但大多擅长丹青花鸟,能以工笔来绘人像的画师大多都藏在花街柳巷,专为秦楼楚馆服务,那些传遍天下的名妓小像,大多是出自这类人之手。”她道,“这些人画工精湛,能将人栩栩如生地绘于纸上,会被太后看中作画也不稀奇,只要他自己别不要命的吹嘘就行了。”

  叶茗问道:“那咱们……是去找那画师,让他把我画得好看一些?”

  “不。”叶可可睨了她一眼,纠正道,“是让他把你画丑一点。”

  叶茗表示自己完全没有听懂。

  见她不开窍,叶可可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你没进过宫,不知道这其中关窍,在家时,当着我娘的面,我爹有一个原因没敢说出口——其实茗姐你和太后年轻时,有那么几分相像。”

  当然,太后看着可比她精明多了。

  “那不是更好?”叶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那些戏文里的高人不都是念着‘你与老夫年轻时有几分相像’然后各种倒贴、白送么?”

  “你闭嘴!”一直默默装死的祸国妖妃系统终于忍耐不住了,“听她说!”

  叶可可等她俩吵完才说道,“太后娘娘年轻时是有名的美人,这宫里的女人呀,第一忌讳年华老去,第二忌讳有人肖似自己,前者色衰则爱弛,后者代表了随时都可被替代。娘娘在先帝后宫待了半辈子,不知经历多少风雨,即便当了太后,已经成型的心态也扭不回来,这时候再出现一个肖似她年轻时模样的美人……”

  祸国妖妃系统:“哦豁。”

  叶茗:“……咱能说点开心的么。”

  “也行,”叶可可满足了堂姐的愿望,“其实这事也不是没法子补救。茗姐与太后只是略微相似,只需让画师在绘像时笔锋钝上那么几分,便可淡化一二,也不至于第一轮便被刷下。”

  “这不是根本没有解决么!”叶茗发出了悲鸣。

  “要不你去毁个容?”祸国妖妃系统不怀好意。

  “另外,”叶可可继续说道,“秦斐对太后娘娘一直尊敬有加,哪怕茗姐只是几分与太后相似,他也不会大加刁难,只是……侍寝一事恐怕就难求了。”

  叶茗在祸国妖妃系统猖獗的笑声中无语凝噎。

  说好的皇后老大她老二呢?

  二人一妖正说着呢,就听马车“吱呀”一声停了下来,坐在车头的玉棋掀开帘子,对屋内人道:“小姐,前面就是那画师的住处了,只是此地特殊,让人瞧见了对名声有碍。小姐且在这车上等着,婢子定帮您把事办妥。”

  叶可可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她打起帘子,目送玉棋走向据说是画师所在的矮屋,正准备把帘子放下时,有一白衣女子从屋中出来,与玉棋擦肩而过,竟向着马车停靠的方向走了过来。

  那女子身材窈窕,有着白衣也遮不住的清瘦,头戴簪花,青丝垂腰,姣好的面庞在面纱下若隐若现,稍一靠近便能嗅到她身上那股扑鼻的昙花香气。

  春满楼的怜儿姑娘。

  认出了这正是状元游街那日与她擦肩而过的女子,叶可可忍不住眯了一下眼睛。

  “切,怎么是她。”叶茗把脑袋伸过来,看清女子的样貌后,发出了厌恶的咋舌。

  “你认得她?”叶可可微微有些惊讶。

  “当然认得。”叶茗用鼻子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哼,“春满楼的花魁,叫什么白怜儿,别看她现在还没什么名声,日后春满楼那老鸨为了捧她,硬是搞出了个捞什子传诗大会,说要以诗会友,试尽天下才子。”

  “那群傻子都被这点粗劣伎俩迷得脑子发晕,硬把她那几句歪诗捧成了绝句,更大言不惭,说她是天下第一才女,女中状元。”

  叶茗“呵”了一声,“她一时名声大噪,就连我那个混球亲爹也慕名去了一次。”

  叶可可险些忘了自家堂姐是活了两世的神奇人物,赶紧捧场,“大伯太不该了,怎么能上这种恶当!”

  “可不是恶当么?”叶茗瞧着白怜儿从自家马车旁走过,才小声说道,“我爹回来说,那白怜儿有点才情,却不至于受人吹捧,那传诗大会上的诗文八成是——有人代笔!”

  有人代笔?

  放下布帘,叶可可闭眼思忖了片刻,问道:“茗姐可知道,麓山书院的山长陆垚彼时到过京城吗?”

  “陆垚?那个很有名的老头?”叶茗迟疑道,“应当是没有吧?那种人物来京,一定会拜会叔父的,但我没有相关的印象……”

  “上辈子咱家和谢修齐没什么关联,我也是他去抄宋家,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你说的那个陆老头是应当是谢修齐的老师吧?”

  见她实在不知道更多,叶可可换了个问题,“那个传诗大会是什么时候?”

  “应当是在四月初六到初十左右,我记得是在清明之后,反正是在谷雨之前。”叶茗这回回答得就快多了,然后她偷瞄了堂妹一眼,咬住了下唇,“因为……今年的谷雨是个好日子,我爹回京……是来送你出阁的。”

  大抵是旁观侄女出嫁时难得有了几分当爹的自觉,在叶可可备嫁的日子里,叶元岐对她是少有的和颜悦色,甚至愿意在每日闲逛回来后与她说上几句家常。

  那是叶茗人生中少有的温情时刻,所以一字一句她都记得分外清晰。

  “我是不是有点太没出息了。”她擦了擦不知何时掉下的眼泪,“但我其实已经放下了,我和爹爹可能真的就是没什么父女缘分。”

  “我爹他……就是个蠢货。”擦干了眼泪,她撇了撇嘴,“他老觉得老天老大他老二,就成日随心所欲地胡来,明知道前面惹了多少桃花债,还有脸去喜欢世家小姐,活该最后连洗心革面的机会都丢了。”

  “旁人都说,他那是浪子回头金不换,这话真是胡说八道,人家小姐清清白白,怎么就非得去成全一个浪荡子了?”

  “我呢,也好不到哪去,真是蠢爹生蠢女儿,误人者终自误。”这么说着,她伸手去够叶可可的手,语调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你放心,这一世,我绝不会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