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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年代甜爽日记第26节(1 / 2)





  市里的饭店比县城要大一倍,周围各行科研工作者多,服务员态度也好上那么一些,起码是多了一点耐心。

  贺祺深照例问了半天,光一个鸭子问了六七种做法,服务员仍然屏住怒气没发飙,足以可见有耐心。

  最后一人点了份牛肉饭。

  据服务员介绍,是为了周围上班忙碌的人特地推出的新款,点完就能上菜,有素有肉营养均衡,还不耽搁时间。

  两人期待了半天,等服务员亲自端上来,才知道原来是过些年小饭馆特别时兴的盖浇饭。

  一碗米饭先倒扣在盘子中央,浇上土豆西红柿牛肉,牛肉一点都不含糊,和家里做的一样切成麻将大小,总共有七八块,鲜美汤汁渗透进饭里,冒着诱惑香气,刺激食欲。

  光是看着牛肉,就让人食欲大增,这年头的国营饭店,就是实诚。

  两人拿着白瓷勺子开动,正吃着,贺祺深从大衣口袋掏出早已冷掉的糖油饼,“你想吃吗?请大师傅放锅上热一下。”

  “你当这是你们单位食堂,我带回去晚上吃。”白露珠打开斜挎小包,把饼放进去,不然真的浪费他一大早赶去单位排队买,又一路带到车站,多等了两个小时的心意。

  “现在天冷,不会坏。”贺祺深高兴了,舀起一大勺牛肉饭塞嘴里,吃得格外满足。

  供销社就在国营饭店斜对面拐角处,吃完饭正好散步过去。

  今天早上就不冷,中午太阳高照,再加上胃饱了浑身充满能量,后背心直接冒了一层汗,白露珠外套穿的是呢子中长大衣,直接脱掉后,穿着淡紫色高领毛衣在街上走着。

  “我帮你拿。”贺祺深伸手想讲她担在胳膊肘里的大衣拿走,白露珠躲开拒绝:“不用,买完就要去你家里了,等下被奶奶看到不好。”

  胡素凤最见不得儿子当面对儿媳妇好,对孙子孙媳妇包容心稍微强那么一丢丢,但也不能在她面前做的太过,否则就要叨叨个不停。

  结婚前听说女人在夫家的地位,有一半是来自丈夫的态度,刚开始有矛盾时,不能理解,甚至还会故意秀给老人看,等生了女儿后,就理解那种感觉。

  自己辛辛苦苦当宝贝养的孩子,转眼掏心掏肺去伺候别人,心里酸楚,只有同为母亲才能理解,婆婆不说,但肯定心里舒服不到哪里去。

  关上房门,到了私人空间,两人怎么好都行,长辈看不见也会睁只眼闭只眼,与闷声发大财,财不露白是一个道理。

  当然,奶奶这部分只占百分之三十,骨子里爱比较占百分之四十,街坊邻居的煽风点火占百分之三十。

  供销社正好上了一批新布,扯了五尺米色全棉细布印青花的布,青花素雅,很适合婆婆气质,同一种布料,又扯了五尺暗红色印花给奶奶。

  布票是贺祺深给的,白露珠最缺的就是布票,团里一个季度发一尺半,额外再补贴一尺,比起其他工种一年才分个两三尺,已经非常多了,仍然不够用。

  航天分所除了每个季度发放票子,福利里面经常还会有当下最时兴的东西,连上市就被排队抢光的的确良都发过。

  贺祺深的真实性格就是个小无赖,每当所里发放福利时,大家都一致默契早一个小时到,才能高高兴兴围着聊天挑选。

  等到他一进大门,就有专人汇报。

  一声“祺深来啦!”,围着圈的人群立马就跟子弹打在树枝上的小鸟一样,一哄而散,拼命振翅逃跑,唯恐落后被贺祺深看到提前分了什么。

  躲得快的人,没看到就没什么,躲得慢的人被他瞄到什么中意的,接下来三五天就等着被‘换’走吧。

  调换还是高高兴兴,心甘情愿地求着他换,即使事后悔得要命,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平时除了他去特地找人调换化妆品票,几乎没人拿过他的东西,钱包里足足攒了二十来尺的布票!

  幸好他有,否则给奶奶婆婆选了,不给小姑选,到时候小姑肯定要躲在房里伤心,哭哭啼啼。

  买了三人,剩下几尺布票塞回皮夹子里,想着送大姐什么礼物。

  贺祺漫平时对他们特别照顾,除了喜欢送她成品衣服,姐夫也经常从海外帮忙带东西。

  人家什么都不缺,但你不能什么都不送,尤其是在这种人人都有的时候,就算拿把稻草扎得漂漂亮亮当礼物,都不能略过她。

  “其实应该去趟百货商场的。”供销社已经够大了,但没什么稀罕物,主要卖的东西都是为工人农民日常所需。

  “那不是绕了一大圈?”复兴大街离家里骑自行车二十分钟就能到,去百货商场得坐汽车二十分钟,贺祺深算也知道还差了谁,拿了一罐茶叶,“我爸最爱喝普洱,就拿这个,你想去商场,是不是为了大姐?”

  白露珠点了点下巴算作回应,眼神一直在看架子上琳琅满目的东西,看有没有什么可以挑选的。

  “就拿一条丝巾就行了。”贺祺深指着柜台上丝巾,“其实就是一个心意,买什么我大姐都觉得差不多,她家里什么都有。”

  看着他指的红黄相间印着富贵牡丹花的丝巾,白露珠嘴角抽了抽。

  认真挑选一条画着桃花的淡粉色丝巾,颜色很少见的粉,一点都不俗气,价格也不算便宜,一条六块多,就比的确良稍稍便宜一些,售货员说了是精品布料,特殊印花方法,全市总共就来了二十条。

  今天背的是小包,装不下太多东西,就没买其他日用食品。

  售货员裁好了布,用干净的麻纸包好,丝巾单独包装,白露珠叠起来直接抱在怀里,茶叶让贺祺深拿着。

  给家里人都买好了东西,两人步行去家里。

  进入普渡寺片区,看到远方庄严肃穆的寺庙顶塔,白露珠眼神一顿,脚步慢了下来。

  “紧张了?”见到她走路速度变慢,贺祺深笑问。

  白露珠睫毛轻垂,摇了摇头,脚步加快进入象罗胡同。

  江铜北面原先是未开垦的荒地,因此在建设四合院片区时,不单每栋院子面积广,沿街道路都留的格外宽敞,不是首都市中心那种夹道斜街细竹竿,是名副其实的宽街大道。

  街道种了两排杨树,一栋栋朴素简洁的青砖小门楼印入眼前,远看家家户户都差不多,走到门口才能发现各家门楣砖雕不同,大多数雕刻万字锦,少数人雕刻着兰花竹叶锦。

  一路走到底,里面还藏着一座显赫气派的金柱大门庭院,非四合院的小门楼可比,放在古代,那是王府才有的门楣。

  这栋房子自然不是从古代传下来,而是一个大资本家喜欢国风宅院,早早花钱买了一块荒地,建了这座房子。

  进入六十年代后,大资本家被打成右,宅子归了国家,象罗胡同存在之初,就是围着金柱大门宅子建成。

  胡同住了人,就有了生活气息,中间最粗的一棵泡桐树底下,就相当于‘象罗老年活动中心’,三五个老头围着下象棋,争得面红耳赤,几个老太太围着坐在一起剥着豆子,耳朵自动屏蔽旁边的声音,聊着家长里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