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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7)(1 / 2)





  话出口便觉他多虑了,这个父母不合,形同虚设的家庭早就养成了楚珩薄情理智的性格。

  貌合神离的父母, 楚珩明显也并无半分留念。

  长廊的穿堂风袭来,苏清的理智也是这么告诉他的, 可是他还是觉得心口隐隐钝痛,为了楚珩从小遭受的苦楚。

  他光鲜亮丽的外表背后, 又有多少只能自己一个人慢慢度过的夜晚呢。

  这楚宅真冷。

  他下意识裹紧了外套,忽的一具温热的身体拥紧他。

  苏清恍然发觉, 楚珩的体温已经比他高了。

  卿卿的眼睛总是将心里的所有想法都暴露了啊。头顶一只手指勾卷着他的发丝,手指主人紧紧将他揽在怀里, 下巴倦倦搭在他头顶。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卿卿, 我会控制不住的。

  楚珩的这话盘旋在苏清脑子里整晚,不敢回忆当时的语气。

  对危险的本能反应已经令他后背发凉。

  他不该试图探测楚珩的内心。

  那不是他该妄想的。

  不过也是庆幸,楚珩及时打消了他的想法。

  如果楚珩说出我有你就够了之类的话, 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这份负担太重。

  比起行事从不用后路的楚珩,他只能瞻前顾后,优柔寡断。

  因为他一次选择也输不起。

  一大早,他就待在房间里学习,为了复学的准备。

  楚珩今早好像有重要的事去办,留了个纸条就走了,都没等他起床。

  本来吃过早饭他还想出去走走,到门口又转回来了。

  生性的敏感让他察觉到岛上这几日,楚珩不希望他离开他半步。

  既然如此,他还是别给楚珩添麻烦了。

  他安分窝在房间里,整个楚宅仿佛都宁静下来。

  外面烈阳高照,越发衬得屋里阴凉冷清。

  学了两个小时后犯迷糊,书本盖在脸上昏昏欲睡,直到被敲窗声吵醒。

  连乘的大脸贴在玻璃外,隐约传入一点好像让他开门的话。

  苏清才发现自己把房门从里反锁了,难怪一上午没人打扰他。

  怎么了?他支着上身,伸长手臂拧开床头的玻璃窗拉拴。

  连乘一把拉开窗户跳进来:昨天大姐是不是跟你私下见过了,她跟你说什么了?

  苏清顿时困意全消,思忖道:也没什么,只是说了些众所周知的事情。

  连乘脸色难看,苏清也没隐瞒,简单概述了下昨晚郁美静的话。

  连乘两兄弟跟郁美静关系明显很好,他不用怀疑什么。

  我知道了。连乘听完叹了口气,转身就从窗户原路翻出去。

  苏清刚想说那边有门,楼下连盛啊的一声惨叫,连乘跳下去摔在了他身上,惨当肉垫。

  刚才他们在门外怎么也叫不醒苏清,也是他在楼下让连乘踩在肩膀上爬上来的。

  岛上的老宅祠堂,颇有年份的建筑气势宏伟,每一个进来的人都能感受到深深压迫感。

  肃穆阴冷的气息从脚底瘆入,接着袭卷全身。

  苏清从别墅出来,一路下坡到岛上都没见到几个人,想着应该是午后天热才没什么人出门,却在祠堂外见到不少人聚在一起。

  透过雄伟的大门,能见到院里两个女人惨白着脸抱在一起。

  跪在更里面堂下的郁美静反而像一个斗志昂扬的战士。

  看来这不是我愿不愿意的问题了,她含笑起身,毫不畏惧地迎着两排板着脸的族里老人,高高兴兴冲正首位背对众人的男人躬身,多谢楚爷成全!

  与堂下一帮半边身子都要埋入土里的老人比,楚珩的存在显得太过年轻。

  可他确实是楚家的当家人,最高掌权者,他同意的事情,就是他们也不能否决。

  郁美静得意了,简直是扬眉吐气,不管身边的两个中年人,她名义上的父母焦急如焚上去求情:楚爷,她就是鬼迷心窍啊,请留下她,我们一定会好好管教她

  她径直转身走人,大踏步下来台阶,把院里两个女人也一起领走。

  大姐你她们是?

  撞上门外关切望来的苏清,郁美静来不及解释,身边还有押送她离岛的人在,只轻轻吐出两个字。

  大白天的晴空万里,苏清如遭雷击。

  远远眺望着在宏伟祠堂里仿佛被吞噬的楚珩背影,即便只是一个背影,依旧显得那么遥不可及。

  苏清努力鼓起前进一步的勇气,一个苍老的声音阻止了他。

  嘘,那里可不能随便进。

  楚家那位最年长的三爷爷笑眯眯告诉他:除非,你做了楚家的主母。

  祠堂里,楚家传承几代人的古早族谱摊开在红布铺盖的案几上。

  红笔划去郁美静的名字,在楚珩之上有两个紧挨的名字,楚遇与傅佩茹。

  楚珩淡淡的目光落在上面,指腹抚过粗糙的纸业,唇角便勾起一个弧度。

  傅佩茹不想再当楚太太,可即使再厌恶楚家的一切,她的名字仍然从这族谱中去不掉。

  甚至百年后,她的牌位依旧会摆进这座祠堂。

  楚珩抬头,眼里印进红烛照耀下一排排壮观的牌位。

  真是可惜,若是他死成了,也许还有可能。

  祠堂里人陆续散去,楚珩最后一个出来。

  大门外的古树下,苏清的身影枯坐了许久。

  楚珩见之心疼:大日头的,卿卿晒伤了就不好了。

  助理撑过伞,他接过全部罩在苏清头顶,一边摸着苏清额头试体温。

  苏清热得全身是汗,皮肤却是凉的。

  楚珩担心他中暑,将他领回别墅后,不由分说喂了他一大碗驱暑的凉茶。

  晚上的楚家聚会照常在老宅进行,苏清跟着楚珩出席,也照常应付各种交际。

  只是一想到,他面前这帮对他和蔼可亲,和颜悦色的老人家,能影响楚珩的选择,甚至对抗楚珩的决策。

  苏清就在心里克制对他们付出的感情。

  下午他们是怎么能面不改色对他说出那番恶心话的。

  席间连乘和连盛不放心的眼神频频投递过来,连楚珩也几次不顾众人反应,停下脚步等他说话。

  苏清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反而散场后,看到对楚家一切都毫不知情的厉海天发来的信息,他突然想打电话倾诉:对不起,我做不到了。

  啥玩意?厉海天反应慢了半拍,什么意思?

  你说的那句话

  来岛前厉海天还劝着他,两个人在一起就是要互相坦诚。

  这句话他有认真想过,却不想做了。

  厉海天,你知道吗,他家真的有皇位要继承。

  手机那头,厉海天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