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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赚了好多钱。

  那段时间,他没日没夜的打工,后来自学了计算机编程,再后来加入恒一科技,成为他们幕后的王牌,两个人的日子才慢慢好起来,可是再多钱,也换不回贺妗的眼睛。

  哄了大半宿,才给小姑娘哄睡。

  他开始考虑给小姑娘找个能收养他的人,或者去孤儿院开收养证明,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让宋美云把贺妗带走。

  **

  星期一的升旗仪式依然很无聊,言喻站在队伍里,东看西看的,还是没有看到贺慈。

  昨天贺慈一声不吭地带着贺妗离开的时候,言喻下意识地想跟上去,却被陆宣拉住了胳膊。

  这种时候,让他自己待一待,可能会更好。

  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言喻紧紧抿着唇,他一向能言善辩,可是这种时候,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队伍散了之后,言喻缠着老蒋,问他关于贺慈的消息。

  你说贺慈啊,老蒋蹙了蹙眉,那小子感冒了,今天请假了。

  言喻一下课,就冲到了校医室,大包小包的感冒药买了一大堆。

  贺慈笨的要死,言喻大抵能猜得出来,他感冒从来都是硬扛过去的,省钱也不是这么省的。

  登记一下。校医递给他一支笔和一个登记的本子。

  言喻正要落笔的时候,忽然发现最近的名单里再也没有出现贺慈的名字,反而是今天早上,贺慈来买过一次药。

  又是买的碘酒和纱布。

  不是感冒了吗?

  攥着笔的手忽然停到了半空,言喻心口停跳了一拍,忽然闷得他喘不上气,疼的要命。

  脑海里飘过一幕幕关于贺慈的映像,从来不穿短袖的贺慈,不让他看手肘的贺慈,眉头紧紧蹙了起来。

  他抬头,看着对面的校医,语气前所未有的低沉。

  贺慈是不是有自残的习惯?

  第44章 戒断

  对面校医拿药的手一顿, 把药塞到他手里,和他打了个呵呵,一脸云淡风轻地扶了把眼镜。

  这我哪里清楚, 人家家里有个学画画的妹妹, 受伤不是很常见么。

  言喻犀利地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 不自觉攥紧手里的药, 仰头问他道:你怎么知道他家里有妹妹?

  校医顿时喉头一哽,对上眼前少年过分倔强的眼睛,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掩饰自己话里的漏洞。

  长久的一阵沉默, 安静到言喻手上塑料袋的褶皱声音都可以清晰地被听见。

  心里的焦灼终于被沉默打败。

  言喻默默咬紧牙关,知道他这是不打算说了。

  可是如果贺慈没有做那些事, 他为什么不否认?

  也就是说, 贺慈真的...伤害过他自己。

  想起自己送给贺妗的那一沓削笔的美工刀, 言喻瞳孔暗了一瞬。

  他紧紧盯着脚侧垃圾桶里被用过的药棉,上面站着一丝丝猩红,不知道是谁的, 可他却下意识的心里一紧, 目光始终挪不开。

  言喻咬着下唇, 不知轻重一般, 直到在嘴里尝到一股涩味, 才抬头, 盯着对面的校医, 忽而深深吸了一口气。

  打扰了。

  从校医室出来,言喻提着手里的药袋直奔学校门口,径直略过在校医室外面等候的宋默。

  言喻,你跑什么,今天刘狗三的课, 他讲期中考的重点呢,你不上了你?!

  宋默吼得嗓子疼,可那些话言喻也只是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在校门口拦了一辆的士,直到后视镜里,宋默的身影越来越小。

  嘟嘟声还在空荡荡的车里响。

  司机师傅好奇地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后座上委屈的红着眼睛的学生,头发刚好遮住了秀气的眉毛,软塌塌的小卷发搭在泛红的耳朵上,嘴唇看着也肿,不知道在给谁打电话。

  那头不接电话,等到手机自动挂了,眼见着委屈的不行了,后座上眉眼漂亮的小男生一边吸了吸鼻子,又拨了过去。

  那边刚一接通,言喻就难过的不行。

  陆宣,言喻不得已,给自己目前最讨厌的人打了电话,贺慈不理我了。

  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那边听着言喻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沉默了一瞬间,没有人见过他这么委屈的样子。

  算了吧言...

  他怎么不理我了?言喻打断他,鼻头红红的,眼睛也跟着肿,看起来格外的乖巧,我不说你坏话了,你让他理理我,行吗?

  那边愣了半晌,后来不知道说了什么,约莫七八分钟的样子,眼见着小男生哭的更凶了,也不出声,只是掉眼泪,一个劲儿的掉,洇的藕粉的卫衣暗了一大片。

  挂了电话那会儿,也没先前哭的那么厉害,呆呆的坐着,一声不吭。

  司机师傅不忍心地摇了摇头,这都是什么事诶,脚踩油门七拐八拐赶紧把人送到了老巷子口。

  言喻看着眼前门窗紧闭的小院,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上前,敲门。

  陆宣那些话,像一记重锤,狠狠锤在了言喻心口上,贺慈那三年,是谁也补不回来的。

  他清清白白,却背上一身骂名,高傲如贺慈,也曾被千夫所指,活的狼狈不堪。

  言喻深吸一口气,搓了搓肿了的眼睛,想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慈酱,是我。

  木门被扣动的声响,伴随着男生浓重的鼻音从外面传来。

  贺慈坐在餐桌边,看着手机上十几个未接来电,神色漠然。

  茶几上写作业的贺妗听见动静,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贺慈,哥哥,外面有人敲门,是不是小花啊?

  听错了。

  贺妗点头,心不在焉地继续写作业。

  贺慈,言言,言言来看你!

  直到外面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贺妗才松开手里的笔,朝贺慈走过去,小小的一只手落在贺慈的手腕处,被他避开。

  哥哥,你听,真的是小花,你是不喜欢小花了吗?贺妗把他逃避的那只手看的清楚,衣口边缘的那一缕白纱若隐若现。

  贺慈顺着她的目光,落在自己右手的手腕上,不动声色地拢着衣袖,把人抱在怀里。

  嗯。贺慈听着门外的越发委屈的叫喊声,冷淡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恍惚,不喜欢。

  那些肮脏的丑事他原以为言喻能接受,可是当它们真正被摆到台面上的时候,羞耻,自卑,懦弱恍若凌迟处死一般,慢慢占据他的心头,撵过他每一寸的骨骼。

  哪怕是三年前被人指着鼻子叫杀人犯的儿子,贺慈也从未如此无地自容。

  比起那些恶劣的占有欲,宋美云的出现,让贺慈意识到他根本无法主导自己的人生,伴随他的将是终生洗不掉的印记,而他没有权利,也不舍得,让言喻也参与进来。

  小姑娘一愣,抬头,抱着她的哥哥好像又回到了当初没有小花的时候,她听老师讲过,这样的叫,行尸走肉。

  贺妗最怕他这样。

  门外的动静消停了一会儿,贺慈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可里面却空落落的,拔丝抽茧一样,疼的人呼吸也困难。

  言喻该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