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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章 如果你骗我,就让我不得好死(1 / 2)


翌日,十一点半。

慕容凉来到了跟梁锐约好的花信咖啡厅。

除非很困,他一般没有正中午喝咖啡的习惯。

点了一壶龙井茶,一盘水果。

坐在位置上静静地等待。

五年没见梁锐了,印象里最深刻的是他黝黑的皮肤和一身强悍到可怕的身手。

跆拳道,武术,剑道……样样精通。

他很护妹妹。

是那种完全没有原则的护。

梁诗禾天生残疾,双腿不能正常行走。

听梁锐说过,梁诗禾小时候,他一直抱着、背着,八岁之前没让她的脚尖着地过。

再大一点,会准备轮椅。

一直没有送她去上学,甚至连残疾人学校都不愿意她去。

他担心梁诗禾在学校会被人欺负。

梁诗禾仅存的知识都是她哥哥教给她的。

她分不清是非对错,辨不了真情假意。

梁锐告诉她哪些事能做,她就做,告诉她哪些事不能做,她就不做。

梁锐没有告诉她的事,她就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做。

这样一想,梁诗禾的自闭,心灵脆弱,语言障碍等不健康发展很大一部分源于梁锐的过度溺爱。

可是——

一个一心想保护妹妹不受伤害的哥哥有什么错呢?

他只是用错了方法。

不让她与人来往,久而久之,她就会有点自闭。

不让她与外界接触,她没经历过事情,心灵就会格外脆弱。

不让她与人交流,她当然会有语言障碍。

慕容凉胡思乱想着,看到了朝他走来的梁锐。

感觉他是匆匆赶来的。

额头上都是汗水,黑色T恤的前胸部位汗湿了。

他跟五年前相比,没变多少。

皮肤好像更加黝黑了,手臂上的肌肉突起,充满了贲张的力量感。

头发很短,好像剃了光头后冒出来的一点点头发渣。

一双眸子锐利非常,鹰钩鼻,嘴唇偏厚。看着就觉得是那种不好招惹的凶神恶煞,可谁能想象得到,他是一位宠妹狂魔。

梁锐站在慕容凉面前。

“坐。”慕容凉下巴微抬,示意他坐在对面位置。

梁锐坐下后,抬眸看他,“等很久了?”

“才来不久。”

曾经的生死之交,现在说起话来平淡如水。

慕容凉提起茶壶给梁锐倒了一杯茶。

透明的玻璃杯,能清晰地看到翠绿的茶叶在里面打着旋儿,最后落入杯底。

像极了人生。

经历一生的动荡和挣扎后,归于平静。

梁锐打量着对面的男人。

五年,他变了许多。

沉稳,内敛,冷漠,疏离……

岁月好像让当年那个冷静的大男孩变成了稳重的男人。

即使坐在对面,端着一张岿然不动的面容,硬是让人从他眉间读出了一丝不容压迫的气势。

两人面对面,静静坐着,都没有开口谈事的意思。

梁诗禾控制着轮椅出现在另一侧的门外。

服务员看到她,连忙主动过去,为她拉开了一扇玻璃门。

梁诗禾给她投过去一个感谢的眼神,没说话。

她去了慕容凉隔壁的位置上。

咖啡厅里每一桌都是一个单独的小隔间,用磨砂玻璃隔开。

两人根本没发现梁诗禾的身影。

服务员微笑着站在边上问,“欢迎光临花信咖啡厅,请问想喝点什么?”

梁诗禾抿抿唇,不敢说话。

一说话,隔壁小隔间的两人肯定能听到。

她拿起桌上的圆珠笔,在记事本上写了美式咖啡四个字。

服务员看向她的眼神愈发怜悯。

小姑娘双腿不能行走,还不能言语,真的很可怜。

长得挺可爱的。

穿着粉红色的小裙子,细细软软的头发披散着,露出小小一张脸。

皮肤粉嫩如婴孩,睫毛纤长,像两只小蝴蝶落在眼眸上,每眨一下,都好像蝴蝶的蝶翼在翩飞,睫毛下面的一双眼睛也动人,莹彻清澄,太纯净了,仿若初生婴儿才有的眼神。

服务员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笑着说,“好的。请稍等。”

另一边,慕容凉和梁锐在谈话。

梁锐率先开口,“其实一直想找机会跟你见面的。可你也知道,小妹她情况特殊,我走不开。”

“嗯。”慕容凉浅抿一口清茶,唇齿留香。他抬眸看向对面,“找我干什么?”

梁锐大拇指和食指指腹摩挲两下,淡声开口,“小禾她太执着了,这些年一直过得挺痛苦,她想见你,而我又一直阻拦她。其实,我也知道,当年的事情,与你无关,纵然那个孙制片人用了你的名义骗她过去,可实际上你确实无辜。”

“我不该用恩情束缚你的行为,这对你不公平。”梁锐两只手搁在桌上,一副为难的样子,“可我当时没办法啊!”

隔壁间的梁诗禾听得一头雾水。

根本想不明白怎么回事。

当年的事,跟慕容凉无关,是什么意思?

用恩情束缚你的行为,又是什么意思?

怎么每一个字她都明白,连在一起她却听不懂呢?

“小姐,您的美式咖啡。”服务员将一杯咖啡端到她面前。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微微仰头,朝服务员扯出一个笑,以示答谢。

服务员微笑着点头,转身离开。

慕容凉捧着茶杯,指尖在杯沿上来回划着,淡声说,“你说的我都明白。”

一听到他的声音,梁诗禾就分外激动。

她好想现在就过去,见到他的样子。

他肯定会如五年前一样,英挺,温润。

她抓着自己的心脏,摁压了几下才慢慢平复下来。

不。

她现在还不能过去。

慕容凉正在跟哥哥谈事情。

她不能过去打扰。

再等等吧。

“请恕现在的我,不能完成当年答应你的事。”慕容凉简单明了地说,“不能以男朋友的身份继续当年的误会,我是另一个女孩的男朋友。她不能让他受一丁点委屈。”

梁锐想过他要跟他说的话,却不曾想,他说得这般直接。

一点余地都不留。

“你说的那个人是顾倾倾?”

“很明显。是她。”慕容凉看着他,眼眸中迸发出锐利的光芒。

梁锐皱着眉,“你完全可以告诉顾倾倾实情,小禾不会对她造成威胁。然后在小禾面前继续用谎言骗她,让她抱着对你的念想过完这一辈子,不行么?我不用你对她负责,不用你娶她,只是每隔一段时间过来看看她,以一个男朋友的身份。这样也不行么?”

“不行。”慕容凉吐出淡淡的两个字,没有过多的情绪在里面。

态度却很坚决。

清俊精致的脸上好像笼了一层冰霜,他一字一顿,“这是对感情的不忠!对她,对我,对梁诗禾,都不公平。尤其是对顾倾倾,我是她的男人,是她未来的老公,凭什么以男朋友的身份站在另一个女人面前!”

梁锐的表情一瞬间变了,两道嚣张的眉峰凝成了冷硬的弧度。

慕容凉真是比五年前绝情多了。

有了爱人的缘故?

可有了爱人不是应该变得更温和吗?

梁锐没爱过人,他不会知道。一个男人有了心爱的女人后,某些方面会变得温和,柔软,某些方面却更加冷硬。

尤其,真正爱一个女人时,对待其他女人会更加绝情冷漠。

哪怕,这个女人是弱者,是需要同情和爱护的人。

“那你想怎么做?告诉她当年的真相?让她永远不再纠缠你?”梁锐嗤笑,“慕容凉,你不觉得这样对一个女孩子太残忍了吗?”

“我没说让你那么做。”

梁锐看着他。

他也看着梁锐,态度缓和一些,说道,“当年的真相,你可以选择隐瞒,我不介意。但是,我从没喜欢过她,从没说过要娶她这两个事实,你该对她说清楚。”

梁锐语塞。

良久的沉默后,他缓缓说,“不可能。”

如果告诉小禾,慕容凉从来没喜欢过她,没想过娶她,她会崩溃。

“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慕容凉淡淡的说,“那你就继续为她编织一个更大的梦境吧,这个梦境我不会参与。只一点,别再去打扰顾倾倾,也别打扰我。”

话落,他起身,打算离开。

梁锐拽住了他的手腕,狠狠地用力,大力到几乎要将他的手腕捏断了。

“慕容凉……”他低声下气,用一个男人的尊严和脸面来换他的同情,“算我求你,帮帮我行吗?”

慕容凉侧身看他,“恕我不能。我可以用别的方式补偿,可以给你们一辈子的生活保障,你可以不用出去工作,一心一意照顾你妹妹。”

梁锐气得手臂青筋暴起,猛地甩掉慕容凉的手。

“这是你们慕容家惯用的手段吗?”

慕容凉蹙眉,“你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们兄妹俩当年为什么出国?”梁锐冷笑,“你真以为是给小禾治病?是你妈!以为小禾真的是你女朋友,给了一笔钱,让我们兄妹俩永远消失在你面前!不然,她就动用权势让我们兄妹在国内待不下去。你妈妈能力可真大!”

他笑得讥诮、讽刺。

慕容凉眉心蹙得更深,好像有些难以置信。

印象中,母亲一直很温柔,说话的时候总带着三分笑意,有时候,还跟个小姑娘一样,跟言琪一起疯。

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可站在她的立场上,也能理解。

慕容家多代单传,人丁实在单薄,都感觉会突然在哪一代就断了香火。

母亲误会梁诗禾是他女朋友,误会他将来可能娶她。

她为了慕容家的传承,大抵也不会接受一个有流产体质的残疾女孩。

从母亲第一次见顾倾倾时,对她的态度就能看出来。

她并不会太多的干涉他的感情。

她当年对梁锐说的那一番话,可能恐吓的成分更多。

不一定会付诸行动。

这么多年,母亲何曾用权力压过人?

这样想,他对母亲仅有的那点成见也没了。

眼见慕容凉沉默,梁锐怒气更盛了一些,“慕容凉,你要我怎么跟小禾说你从没喜欢过她!啊?!我特么的怎么跟她说!没喜欢过怎么会上床?她以为当年那晚是你啊,以为那个流掉的孩子是你的啊!”

他胸口剧烈起伏,几乎要失去理智了。

“你难道要我跟她说——”梁锐揪起慕容凉的衣领,怒气冲冲,“她十六岁的那晚被人迷奸了!还怀了孩子!不仅如此,她的哥哥和她喜欢的男人欺骗了她!欺骗了五年!你他妈的现在要我揭她的伤疤?!”

砰!

他一拳打在慕容凉的脸上。

白皙如玉的右脸立刻红了一片。

哐当!

“啊——”

一道物体倒地的声音伴随着尖叫声响起。

两个男人齐齐愣住了。

尤其是梁锐。

这声音……

他松开了慕容凉,出了隔间,冲向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