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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悠扬,你起来,把你这题的答案念一下。(1 / 2)





  马浩瀚是一中出了名的大嘴巴,泄露情报比收集情报快多了。此刻,班上所有同学都知道他们的班长大人把数学课代表撞骨折了。

  周一一大早,齐临刚走进教室,同学们就纷纷对他手上的伤唏嘘不已。

  “还好离高考还有十个月,能好,能好。”

  “幸好伤在左手,不然作业都写不了。”

  “你以为人家跟你一样?人家就算不做作业也能考第一。”

  “不过这个包扎也太丑了,跟哆啦a梦的手似的,伸出圆手,嘿嘿。”

  齐临感觉自己像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被围观,同学们仿佛在说“看啊,这只猴子的屁股真红”,他抬手挤了挤眉心,一脸的生无可恋。

  这时,一瓶牛奶从天而降,挤开人堆,落在了齐临桌上,姗姗来迟的何悠扬朝他一笑:“多补钙。”

  齐临:“……”

  围在齐临身边的同学们立刻把焦点转向了何悠扬,七嘴八舌地问来龙去脉。弄得何悠扬有点不好意思,他不小心把同学弄伤了,又不是写了一篇满分作文,还要拿出来朗诵炫耀吗?

  他摆了摆手,示意大家散了。

  大家这么一闹,何悠扬本来都快消散的歉疚又回来了,总觉得齐临在后面看他,他顿时有点坐立难安。他不知道脑子撘错了哪根筋,扭头对齐临说:“我看你手挺不方便的,晚自习下了我送你回家吧。”

  齐临不解风情道:“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又不是腿断了,你还能给我推轮椅推回去。”

  何悠扬搭错的筋可能搭不回来了:“这不是正好顺路吗?”

  齐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儿?”

  何悠扬没想到自己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立即指了指马浩瀚:“好汉说的,班上每个人住哪儿他都知道。”

  “我……”马浩瀚无辜躺枪,本想反驳几句,可是仔细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何悠扬瞪大了眼睛,大有你不同意我就不活了的“真诚”:“伤筋动骨一百天,你看你起码三个月才能恢复,我怕你再出什么意外。”

  齐临慢慢拧开何悠扬给他的那瓶牛奶,喝了一口,才开口:“……随便你吧。”

  何悠扬看到齐临终于点了头,才放下心来。

  作为班长,何悠扬不算负责,但干起数学课代表的活,却不敢怠慢。班级里一共六列人,一列为一小组,他从门口第一列开始,每个组的数学组长处都走一遍,遇到没交的,还精确到个人,问明白是“没带”“没做”还是“作业本被狗吃了”,生怕齐临嫌弃他收得不够认真负责。

  其实齐临前两年做数学课代表,从来没有一组一组去收,都是等小组长收齐了自己过来给他,时间差不多了,就直接往朱松平办公桌上一放,高兴了抽张便签记下没交作业的人,不高兴了就让朱松平自己慢慢数去,朱松平也从来没说过什么。

  齐临看着何悠扬整个教室乱窜的身影,正想着要不要跟他说,不用这么麻烦,随便收一下就行了,就看见何悠扬无比认真地从草稿本上撕了一张纸,上面不但清晰地记着谁没交,还记着“此人承诺下午大课间前交”。

  齐临莫名觉得有些好笑,收回了伸了一半的手。

  夏末秋初的夜晚终于有了点凉爽的意思,晚风包裹着淡淡的桂花香萦绕在周围,舒适宜人。

  何悠扬收拾好了书包,转头要叫上齐临,却看见他还在慢吞吞地单手把笔一支支塞进笔盒里,赶忙夺过了笔:“我来吧。”

  齐临有点哭笑不得,因为他发现何悠扬好像在看护什么易碎瓷器一样,时时刻刻都要盯着,就怕磕了碰了,实在小心翼翼过了头。

  何悠扬家总体来说和齐临家是在一个方向上的,比御龙湾稍微远一点。何悠扬本来想着送佛送到西,把人“护送”到家门口。但是他的好意被齐临一口拒绝——又不是请了个保镖,他也不相信什么“祸不单行”,什么意外都往他身上来。

  而且齐临本意也不是要何悠扬“护花使者”一般送他回家,既然本就顺路,一起走一段也没关系,谁都不妨碍谁,路也不会从一千米变成十万里。

  齐临理解的一起回家和何悠扬想的不太一样,何悠扬想的是:大家都是同学,在学校上了一天的课,刷了三大节晚自习的题,放学后应该开开心心、有说有笑地一起回家。虽然有点中二,但没什么不好。两个人还能互相吐槽一下老师、学校的狗屁规定,一个人孤孤单单,气都没处发。

  可他很快就发现,和齐临两个人一起走回去,与他自己一个人回去……也没有什么区别。

  齐临一出校门,就插上耳机,手往裤兜里一插,两耳不闻机外事,除了分别时说声“拜拜”,一路上也不会跟何悠扬说几句话。

  何悠扬十分地不习惯,他记得小学的时候,他几次升旗仪式排在齐临后头,齐临总是装神弄鬼地故意猛地回头,吓后面的人一跳。以至于现在他跟在齐临身后时,总担心他会突然转过头来做个鬼脸。

  但多年不见,齐临斯文多了。

  何悠扬作为一个经常被许小舒骂“屁话真多”的青年,总是忘了齐临塞着耳机,老想着见缝插针地和他搭话。

  有时候齐临耳机里声音正好小了,能听见一两句。

  “你走那么快干嘛,作业没做完吗?”

  “我腿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