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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天!那是你男朋友!(1 / 2)





  电光火石之间,何悠扬反应敏捷地将马浩瀚往后一拉,贴在两节车厢交界的内侧墙壁上,躲进了死角。

  一个身材高大的乘务员又恰好从前方的过道朝他们走来,堪堪挡住齐临的视线,给了他们足够的藏身时间,侥幸没被发现。

  死死贴着墙的何悠扬长吁了一口气。

  然而,迎面而来的乘务员路过他们身边时,驻步疑惑地打量了他们一番,好像怀疑他们是什么不法分子似的。

  马浩瀚尴尬地挠了挠头,灵机一动,指了指卫生间的门,欲盖弥彰地解释道:“我们……我们排队上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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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乘务员兴许没见过这么憨厚笨拙的罪犯,说了句“注意安全”就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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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悠扬不敢再贸然行动,他把好奇心比他还重的马浩瀚按回自己的座位上,直到列车到站——何悠扬知道,目的地阳山站和回程的那辆列车才应该是问题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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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列车停稳后,齐临稍微收整了一下,背上包跨着大步挤过人群,车门还没开时就冲到了人群前方,像是上班快要迟到,冲在第一个下地铁的人。

  他下了车后就立即往换乘中心去,步履匆匆。

  阳山站并非大站,近几年才建起来的,虽然还算是新,不至于破败,但和他们来时的车站相比,就相形见绌的简陋了。

  车站设施先不说,餐饮店也屈指可数。

  “你说他到底来这里干什么,好好呆在城里不好吗?”马浩瀚环视了一下周边污糟糟的坏境,连个肯德基也没有,感觉从繁华都市到了鸟不拉屎的野外,极度不适,整个跟踪路上都愤愤不平,“偏偏跑到这么个犄角旮旯。”

  何悠扬脚步不停:“求求你赶紧闭嘴,又不要你来当知青上山下乡,这不是要回去了吗。快跟上吧,好汉兄。”

  两人要在人头攒动的车站中紧跟着齐临,还要保持一段适当的距离不被发现,活活折腾出了一身汗。

  尤其是何悠扬,心中不知道把齐临暴揍了多少顿,一个需要冬眠的人,在假期大好时光中放着好好的懒觉不睡,出来玩铁人三项,不是有病吗?

  在回程的绿皮火车上坐定后,他在心中默念了好几遍“因为爱情”,以消怨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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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春运的返程高峰早就过了,去往江州的人没有像洪水猛兽一样可怕,车上也有稀稀拉拉的位子没坐满。

  票价毕竟比高铁便宜了一大半,绿皮火车上的硬件设施自然不会太好。

  一排三人座马浩瀚一人就占了一个半,和他们两同排的是一位抱着婴儿、身形有点走样的中年妇女,等她收拾好东西慢吞吞地坐下,三个人之间连条缝都没有。

  “你把屁股再往里缩一缩。”何悠扬怎么也是一个手长腿长的男人,多少也占点地方,此时像肉夹馍一样被挤在中间,又不能往左挤占婴儿的生存空间,只能让马浩瀚牺牲自我。

  “胖子也得有人权啊。”马浩瀚也是挤得难受,坐立不安,不自在地半侧着身子,将脸贴在窗上,硬是将屁股往里塞了点。

  好几分钟后,火车才拖拖拉拉地往前行驶。

  车厢内嘈杂不已,人明明不算多,还有余下的空座,行李却塞得像沙丁鱼罐头,凌乱不堪。

  除此之外,五六岁孩童无休止的哭闹声、大人南腔北调的呵斥声、还有翘着二郎腿外放着搞笑视频的中年男子,那笑声就像一只被人掐住咽喉马上要断气的鸭子……

  直往人脑壳里钻。

  火车开得又慢,行程比来的时候长了三倍,何悠扬顿时觉得头都要裂了。

  他下意识担忧地瞥了一眼坐在外侧的中年妇女,倒不是这个满脸沟壑、穿着打扮十分乡村的妇女有什么值得人担心的,而是她怀中抱着的婴儿正在熟睡。

  皱巴巴的脸缩在色调花纹喜庆襁褓中,还不及成人一个巴掌大,在如此闹腾的环境中竟然也能酣然入梦。

  不会被吵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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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人们看见狗会不由自主地“汪汪”两声、全国上下的野猫都被冠名为“咪咪”一样,所有不知姓名的婴儿就会被称作“宝宝”。也许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过家家”般的闲情逸致,反正何悠扬有。

  他在心里默默唤了这个萍水相逢的小东西几声“宝宝”,就开始明目张胆地观摩起它红扑扑的小脸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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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的眉眼淡淡的,眼睫毛附在柔软的皮肉上,带着点湿意,粉嫩的嘴巴时不时地“吧嗒”抿一下,像是咂摸着美梦。

  不知不觉中何悠扬的呼吸都轻了几分,他通过宝宝微微起伏的鼻翼擅自揣测了它的呼吸,试图与它保持同一频率,生怕一不合拍就把它吵醒似的,硬生生地在喧嚣的车厢里修炼出了不动如山和心如止水。

  一呼一吸之间,何悠扬的心也跟着一寸一寸软了下去。他顿时十分温暖地觉得,无论是毛茸茸的猫猫狗狗,还是恬静酣睡的婴儿,皆应了那句“万物皆有灵”,都是天底下最暖人肺腑、动人心弦的存在了。

  如果何悠扬此时盯着的是一个黄花大姑娘,别人早就在他如有实质的眼光下大骂“变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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