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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挺有情趣的(1 / 2)





  怒发冲冠的马浩瀚夺门而出后,受了夹板气的何悠扬原地踟蹰片刻,还是转身上楼敲响了齐临的房门。

  应该是早料到他会上来,门已经从里面锁上了:“齐临,你开一下门。”

  “你出来,我们……聊聊。”

  又是这句话,何悠扬心想,都快变成他的口头禅了,因为齐临总是把他关在门外,拒绝交流。

  齐临缩着身子坐在床与衣柜中间的地板上,背靠床头柜,没什么胃口吃饭,听到何悠扬这样讲,他不由得冷笑一声,心想,聊聊?班主任谈话呢?

  随后房门又被轻敲了两下:“或者你开一下门,我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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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临:“我没什么好说的,你不就是想知道我去那个地方干什么吗?刚才我老实交代没有一点保留,句句属实,你还想问什么?”

  “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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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悠扬在紧闭的门外站了会儿,望了望身后长长的楼梯间,忽然有点失神,转而意识到即便齐临现在开了门,他好像也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完全不知道该以什么态度面对他,连个大致的方向也没有,更别说掌握分寸了。

  他自认为情商不算低,可以游刃有余地在别人难过、受挫、失意时送上最及时的安慰,因为这都是人们遇到不快的事时,最常有的负面情绪,再为正常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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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如今面对一道从未见过的新题、怪题,他连自己是什么情绪都不知道,遑论为他人排忧解愁,除了不假思索地在答题框里写个“解”字,其他思路全无,寸步难行。

  何悠扬本以为他们之间就算隔了座山,他也已经快要攀上顶峰了,却万没想到,他之前走得那些路,都像在山脚原地踏步。

  贩卖……儿童,这座山比他想象中高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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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半天没有响动,但是能看见门下缝隙透过的阴影,齐临知道何悠扬还没走,杵在那儿不知道干什么。

  总不可能是想用蛮力破门而入,齐临便由他去了。

  “那我先回去了。”半晌,门外才传来声响。

  走吧,赶紧走吧,齐临又犯了破罐子破摔再补锤这个根深蒂固的毛病,巴不得何悠扬赶紧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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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回来了,也别再和我说话了。

  “……明天见。”留下这句表示自己阴魂不散的话后,何悠扬终于松开了门把,走了。

  齐临:“……”

  他掐了掐自己隐隐作痛的眉心。

  何悠扬到家时,周飞飞已经动身回学校了,许小舒陪着她去宿舍整理床铺,家中只有逗着铁饼玩的何毅。

  门一开,闻到家中另一位铲屎官熟悉气息的铁饼,难得心情好地凑了上去,然而只收获了极其敷衍的两下摸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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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毅看见儿子回来,收了独自在家玩狗时那股不正经的腔调,试图摆出一副严父的姿态:“你今天又跑哪去了?明天就开学了,还要期初考,马上就要高考了还不好好在家里收收心,功课都复习完没有?”

  何悠扬哼唧两声,随即瘫躺在沙发上:“……和同学出去玩了。”

  没跟着铁饼一起闹腾,怎么跟个瘟鸡似的,不太对劲。何毅话锋一转,不敢再提高考,免得给儿子过重的心里压力:“主要是得跟家里说一声,免得家里人担心,知道吗?”

  何悠扬木然地点了点头。

  何毅越看越觉得他不对劲,他抱起铁饼坐在何悠扬边上:“你怎么愁眉苦脸的?和同学吵架了?”

  何悠扬随手拿过靠枕压在脸上,挡住整张脸,有气无力道:“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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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怎么连铁饼都失宠了,啧啧。”何毅感叹了一下,忽然一把掀开了遮住何悠扬表情的靠枕,发现自家那个脸皮很厚的儿子眼角竟有点湿润,顿时像捉住他尾巴一样高兴:“哟,怎么还哭上了?失恋了?你跟我讲讲,让我开心……不是,让爸帮你出出主意,我是过来人,经验毕竟比你丰富。”

  何悠扬本就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脆弱,顿时恼羞成怒,和何毅拉锯了一番,终于抢回靠枕。赌气似的又覆在脸上躺回去之前,没忘幽怨地瞪了眼何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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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等粗暴的过程中不甚误伤铁饼,铁饼迫于何悠扬的淫威,敢怒不敢言,何毅只能在铁饼头上安抚性地顺了顺毛,又戳了戳何悠扬:“儿子,你到底怎么了?”

  靠枕底下传来闷闷的声音:“我在想……悠远。”

  悠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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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毅倏地一愣,每次都装不过三秒的严父模式彻底瓦解,他轻轻摸了摸何悠扬的头,满手的狗毛成功转移到他头发上,语气柔和不少:“怎么突然说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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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悠扬往沙发里侧一翻身,给了何毅一个后脑勺:“没什么,就是有点想她。”

  半晌,他才接上后半句话:“……你说还找得到吗?”

  何毅把手附在他的头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在他的发间摩挲,从发根到发梢:“悠扬,你……”

  “算了,你别说了,老妈和我说过的,没什么几率了,而且就算海底捞到了针也不会认了。”

  “嗯,人是要往前看,不过偶尔地回望总是不可避免的。” 何毅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我总跟你说多思无益,但是我知道你做不到……我们也做不到。”

  何悠扬轻轻地“嗯”了一声。

  何悠扬:“那你恨把悠远偷走的人吗?”

  何毅总觉得何悠扬今天“丧”得不太正常,但又说不上哪里有问题:“当然恨,恨不得千刀万剐。”

  何悠扬又是轻轻地一声“嗯”。

  何毅还想再说些什么,何悠扬突然一下弹了起来,单方面结束了对话。虽说表情还有点阴郁,但起码有了点活力:“我困了,睡觉去了。”

  何毅看了看表:“才几点,你晚饭吃了吗?”

  何悠扬径直往卧室走去,准备拿换洗衣物:“没吃,不饿,不想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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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毅扔了铁饼,一把拉住何悠扬的帽子,正往前走的何悠扬一时不察,差点往后仰去:“你敢,特地给你留了饭,快去热一热吃了,吃了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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