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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觉得你在骂我。”(1 / 2)





  齐临无奈让位,看着何悠扬手法娴熟地将那套连体衣解开,觉得此人颇有贤妻良母的风范,不禁心生敬佩。

  “他拉屎了……”何悠扬苦大仇深地捏着鼻子,衣裤一敞开,屋内顿时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和他们身上菜市场的臭鸡蛋味相得益彰,臭上加臭,可以直接拉去制造生化武器。

  齐临屏住呼吸:“……我开个窗。”

  没过多久,齐临叫的客房服务就敲响了房门。

  齐临今天遭受无数异样的眼光,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开了条门缝,也没给人家打招呼的机会,就直截了当地用拒人千里之外的语气说:“请帮我们准备两份晚饭,两套运动装,颜色不要太夸张,黑的就行。再买一套婴儿装,一个奶瓶,一袋奶粉,一包尿不湿。尽快送上来,这些记我账上,退房的时候一并结算。”

  齐临语速飞快,一本正经地说着,很快就反应过来的工作人员一丝不苟地记下:“好的,先生,请问还需要什么吗?”

  齐临正要关门送客:“没……”

  屋内的何悠扬大声补上:“再买两条男士内裤!”

  齐临:“……”

  工作人员明显愣了一下,随后低着头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俨然在憋笑:“好、好的,先生。”

  齐临满头黑线地关上门,转头就收到了何悠扬佩服的眼神:“这么冷酷啊?是不是还少说一句‘刷我的卡’?你现在要是换身行头,西装革履换上,真像一个霸道总裁,天凉王破的那种。”

  齐临没好气地冷哼一声:“天凉王破?没这本事,带着小三去开房的总裁倒还行。”

  何悠扬:“……”

  屋内突然没人说话了,齐临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从口出的祸,现在的情况这样说,的确会让人产生一些结合实际的联想——因为他确实带何悠扬开了房。

  他用力咬了咬舌头,威胁它以后不准再乱说话。更要死的是何悠扬还不搭腔,肥胖的玩笑卡在门框中间过都过不去。

  宽敞的套房顿时狭小局促起来,空调似乎开得太高了,明明开了窗,空气却有点沉闷。一股难以言说的暧昧弥散开来,掐住人的咽喉。齐临不想和他共处一室了,率先打破了沉默,夹着尾巴跑了:“我先去洗澡了。”

  沙发边的何悠扬觉得自己似乎是被调戏了,头顶面粉逛大街都没这样尴尬。他低着头没敢回头,假装专心致志地给铅球擦手:“……哦,那你、那你快点,我都要臭死了。”

  不知道是一时不想出去面对何悠扬,还是身上实在太脏了,齐临拖拖拉拉花了平日里两倍的时间才把自己冲洗干净。他换上酒店里的浴袍,又在镜子前磨蹭了一会儿,洗了把冷水脸,才拉开了卫生间的门——

  “你好慢啊,快来看看铅球的新衣服。”酒店工作人员速度很快,东西一样不差地送了上来,被人七零八落铺得满了沙发。很快忘记刚才尴尬瞬间的何悠扬抱着焕然一新的铅球,举到齐临面前。

  “这是什么?”齐临差点被这阵仗吓到——买衣服的人还颇有童趣,铅球穿着一件帽子上两根兔耳朵比衣服还要长的套装,毛茸茸地垂在屁股后头,此时脸洗得白净,像个水灵灵的妹妹。齐临随手翻了一下两件运动服,舒了一口气,还好他们俩的衣服比较正常,“现在小孩子的衣服都这么……浮夸吗?”

  “什么浮夸,这叫可爱!”铅球任何悠扬摆弄,现在不脏了,允许肆无忌惮地啃着手指。何悠扬将他的脸捏成团,“你喜不喜欢啊,小铅球。”

  小铅球“咿咿”地将口水全抹在了何悠扬好不容易洗干净的手上。

  “这个床……又是怎么回事?”齐临吃惊地发现屋内原本远开起码一米的两张大床被拼在了一起,他疑惑地望向何悠扬。

  “这个……晚上让铅球睡我们俩中间,难道你想让他睡沙发吗?你不怕他乱动滚下来?太不安全了吧。”何悠扬义正严辞地解释道。

  真是个让人难以反驳的理由,齐临:“……”

  “你去洗吧。”齐临从何悠扬手里接过铅球,“我来看着他。”

  “晚饭我热好了,你吃吧。”何悠扬恋恋不舍地把铅球交给他,“齐少爷,你会吗?”

  齐临自信地看了他一眼,有模有样地学着他抱孩子的姿势,竟也没弄哭他。

  行吧,何悠扬放心去了。

  齐临小心翼翼地将铅球抱在怀里,轻轻摇了摇。铅球啃腻了手指,开始哼唧哼唧地吐泡泡,自娱自乐玩得不亦乐乎。

  婴儿的五官还没有长开到能让人客观评价美丑的时候,反正在齐临眼里,无论是单眼皮、双眼皮,还是塌鼻梁、高鼻梁,都是一个样儿,都是小小的,成年人一个手掌就能轻易覆盖。

  相貌、性格、脾气……乳婴的一切都还有巨大无比的成长空间,以后变成什么样子,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窥探出来的,为什么天底下会有如此没耐心的父母,连自己儿女的未来都不愿意期待呢?

  他忽然有些失落,心绪如一团乱麻,觉得自己做事畏首畏尾、苟且偷安,可谓之懦夫。

  可是无论是“首尾”还是“安”都不能舍弃,手里躺着一个乳婴,病房里躺着一个齐老太太。世上没有两全的办法,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卫生间内,水声停了。何悠扬洗完澡,出来衣服刚穿到一半,门突然被人打开——齐临这货不打招呼就闯了进来,何悠扬如临大敌,立即慌里慌张地拿过浴巾遮住胸前裸露的肌肤:“你、你干什么!我我我衣服还没穿好。”

  齐临晃了晃手里的奶瓶,有点急:“他哭了,好像是饿了,你紧张什么,又不看你。我想给他泡瓶奶粉。”

  门外传来惊天动地的嚎哭声,何悠扬见他果真没有一点色狼行凶的意思,才惊觉自己反应过激,他尴尬地放下用来遮羞的浴巾,迅速把浴袍裹好:“你会泡吗?你拿着奶瓶来这儿是来接自来水的吗?”

  齐临怔怔地看着他,摇了摇头:“……不会。”

  何悠扬:“……”

  什么都不会,要你何用!供着你算了!

  “你先去逗逗他,安抚一下,我来泡。”何悠扬有条不紊地下达命令,在令齐临闻风丧胆的啼哭之中,专业地将泡奶工具依次摆开,大刀阔斧地行动起来。

  “行了行了,别哭了。”齐临干巴巴地安慰着铅球,铅球的小脸都哭红了,紧紧皱在一起。双手在空中乱挥,想拍拍他都无从下手,生怕弄痛了他,只能见缝插针地用纸巾擦掉点脸上的眼泪。

  何悠扬认真得像在实验室里做实验,他精准地将一勺勺奶粉倒进奶瓶里,好像手中的不是奶瓶,而是烧杯,多倒一点儿都不行:“你能不能温柔一点?跟他讲讲话,哄哄他啊。你要说‘乖宝宝,别哭了,再哭大灰狼就来次小兔纸了’。”

  焦头烂额的齐临:“……”

  他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开口:“别哭了……再哭、再哭……祖宗,你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何悠扬扶额:“算了,要不你给他唱唱歌?”

  齐临:“……”

  不唱,还不如让他跳个脱衣舞呢!

  他起身把铅球抱到床上,将手机放在一旁,决定用科技拯救自己,他点开何悠扬给他设置的那个儿歌铃声,欢快的旋律在一团乱麻中响起,颇有苦中作乐的意思。

  何悠扬听见这个音乐,乐了,不由自主地跟着哼起来,他将奶瓶递给齐临:“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