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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家长?(1 / 2)





  饼干的包装袋被狗牙暴力地撕咬开了,一个两指宽的小口子,上面还残留着湿哒哒的罪证。看样子吃是应该没吃到,就是流进去不少哈喇子,必须殒命垃圾桶了。

  齐临又检查了一下其他零食,都奇迹般的完好无损,便猜测是不是他们俩在何悠扬家里见过这个饼干,觉得眼熟才啃的。

  他走过去攫住铁饼的下巴,又拦住标枪的去路,在他们面前晃动了一下损失惨重的饼干袋:“快点自首。”

  奈何两只狗一只眼冒绿光,一只舌头直吐,分辨不出是谁饥不择食,并且俩货谁也不认罪,均祭出摇尾巴装傻卖萌大法。齐临咬了一嘴狗毛都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暂且放过他们。

  看来今日份的狗粮要被克扣了。

  而何悠扬的口粮只能有所变更,这么一想,齐临的心里顿时生出一种幸灾乐祸来。

  就在他随意拿了几包鼓囊囊、却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玩意儿的零食,准备上楼孝敬何悠扬时,正好瞥见何悠扬的书包侧边有什么东西一闪。

  齐临脚步一顿。

  两分钟后,齐临慢吞吞地抱着堆零食上了楼,卫生间的门敞开着,一头乱毛的何悠扬正在刷牙。

  “何悠扬,”齐临靠在门边,语气十分懒散,“两个事儿。”

  “嗯?”何悠扬木木地转过头,嘴里满是牙膏泡沫,口齿不清,“什么?”

  今天的齐临浑身散发着活跃跳脱的气息,和平日里不太一样,何悠扬只当他是心情出奇的好,便默默在新时代里忍受了齐临的压迫与剥削。

  可是他下楼一趟,忽然回到了正常状态,何悠扬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会是穿帮了吧。

  何悠扬缓慢又机械地刷着后排几颗牙齿,心虚地看了他一眼。

  “你的小熊饼干英年早逝,现场只留下几个狗牙印。”齐临扬了扬眉,“我已经给埋了,你们母女俩凑合点别的。”

  “什么?”

  幸好不是那件事,何悠扬松了口气,但为了掩饰自己的没底气,他夸张地将牙刷往水池边上一放,越过齐临冲到楼道口,佯作怒发冲冠朝下面喊道:“是谁!”

  “我饼干被谁啃了!”

  嘴里的泡沫差点喷出来。

  “我已经替你教训过了。”齐临接着看他装,心想鬼计百出的何悠扬明明演技拙劣不堪,为什么自己总是被他骗。

  真是心机费尽,小聪明不用在正道上。

  先是下雪天假装没带伞,死皮赖脸地往他伞下钻,后来发现了他兜里的车票不拆穿,偷偷跟上来,还有生日宴只请一个人,让他毫无防备地和何悠扬父母打了照面。

  齐临现在有足够的理由怀疑,当初那本物理小红也是他偷偷塞在自己包里的,就为了让他写一个班级介绍语!

  而这次更加过分了——

  “第二件事……这是什么,不解释一下吗?”

  齐临径直走过去,将在何悠扬包里搜索到的证物亮在他眼前。

  何悠扬倏地一僵,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把明晃晃的钥匙,成了个斗鸡眼。他猛地呛了一口,冰凉的薄荷侵入咽喉,刺激无比,这个滋味像是吞了两斤炮仗,在喉咙口炸开,整个人外焦里也焦。

  “这……钥匙啊。”内心奔过几万匹草泥马的何悠扬呆呆地冲齐临傻笑,心中想着怎么才能蒙混过关。

  齐临:“如果我没记错,好像在你家大门上见过。”

  何悠扬:“……”

  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他本来打算坑别人的,没想到被坑的却是他自己。

  苍天果然有眼!

  “不是我家钥匙,”可是抵死都不能认,不然也太丢份儿。何悠扬忽然顽劣地在齐临唇上啄了一口,看着他嘴唇上沾着的泡沫,得寸进尺地说,“……是通往你心门的钥匙。”

  然后就跑为上策了。

  齐临用手背抹了一把嘴上清凉的牙膏沫,无可奈何地笑了出声。

  欠收拾。

  这天,两个人打打闹闹、喝茶遛狗地终于大致把志愿方向确定了。晚饭后,何悠扬没准备再次留宿,一是知道他有家可归的齐临赶他走,二是他根本没带够狗粮,前一天说包里装了一大袋也是骗人的。

  三是尽管昨晚齐临关怀备至,又是道歉又是哄的,他的腰……还是有些酸疼。

  离开前,他大方地把零食全留给了齐临,示意伤员养肉,然后才牵着两只狗走了。

  回家路上,兜里的手机响了两声,他拿出一看,是好几天都杳无音讯的周飞飞。

  何悠扬立马停住脚步,点开了那几张图片——大概是周飞飞参观新学校时随手拍的。宽大的草坪,湛蓝高远的天空,尖顶的教学楼……还有一张画面中央,长长的林荫道,路边躺椅上坐着一个捧着书的金发碧眼小帅哥。

  典型的美式建筑和典型的周飞飞式关注点。

  何悠扬嘴角向上弯了弯,虽然照片上没有周飞飞的身影,但莫名就是觉得她精神了许多。有朝思暮想的父母陪伴在身边,想必也好过一些。

  他回了个“好好学习,别整天看帅哥”,便继续往前走。

  路灯渐明,何悠扬心无旁骛地想,他们每个人都会不停地往前走,每个人面前的道路都不同,可是不管怎样,前路有值得一看的风景,那这条路走得便不会后悔。

  晴朗无比的夏夜里,晚风卷走了所有的浮躁,连城市里的星星都多了几颗。有时候人的惬意的确单纯来自舒适的环境,何悠扬此刻觉得内心舒坦极了。

  就是齐临的长袖穿在身上有点热。

  四下无人,何悠扬小幅度地揪起衣领,低头嗅了嗅上面的气息,隐密又大胆,仿佛能嗅到一点齐临的味道。

  不知为何,他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口气,又摇了摇头,牵着狗继续往前走。

  齐临这个人啊……

  七月初,录取结果便陆陆续续出来了,何悠扬又是缩在齐临家的沙发上和他一起查询的。这次倒是没带零食,也没带狗,带了个许小舒从德国买回来的游戏机。

  许小舒自己醉心于化妆品、衣服、包包,大概实在想不出该送男孩子什么礼物,一旁的何毅尽出馊主意,最后只能中规中矩选了个游戏机让他们俩玩物丧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