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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幻梦(1 / 2)





  罗甚至没有询问这句话背后的理由, 让雨宫翠准备好的大堆说辞全都没了用武之地。

  “好,我们一起走。”

  他的眉头紧皱,但并非出于对未来的担忧、或是即将同势力庞大的堂吉诃德家族为敌的惊慌, 只是单纯地难过着。

  不敢往深处细想妹妹这些年来的经历,愧疚感让心脏都蜷缩起来。在艰难地吞咽了一下之后, 罗低沉地开口:“抱歉,我……现在才来。”

  效果超乎想象地好。

  只是, 未免太过真情实感了吧?

  雨宫翠笑容不变, 刻意不去深究内心的微妙感觉, 语气轻柔地安慰着他。

  “没关系, 没关系,现在还来得及。那么, 哥哥准备怎么做呢?”

  悬赏金高达五十亿贝利的恶魔果实有其独特之处,手术果实的能力并非只能用来做手术,恰恰相反, 身为使用者的罗具有强大而诡谲的战斗力。

  最常使用的招数之一,就是以自己为中心制造出一个球形或半球形的“域”, 半径约数百米。在这个领域之内,罗能够感知空间内的所有物体, 并对其任意进行切割、拼接、位置交换等操作。

  想离开的话,随时可以把自己的位置和领域边缘的一块石头、一根小树枝交换, 从而达到类似瞬间移动的效果。

  之前对多弗朗明哥放话“想离开的话就连你也拦不住我”, 就是有这个能力作为倚仗。

  所以如果罗打定主意想偷人……咳, 偷东西,甚至不需要进入防守森严的建筑物内部, 只需要在王宫之外展开名为“room·屠宰场”的领域, 就可以随便用个什么东西把雨宫翠交换出去, 保证神不知鬼不觉,实乃走空门的不二之选。

  听完罗介绍这个能力,雨宫翠就知道,这把稳了。

  至于对方提出的、借助堂吉诃德家族提供的医疗条件做完手术再走的建议,自然就被他泪光盈盈地一口否决,打的旗号是一天都不想再在这里多待。

  “而且,身体一旦痊愈,我就必须继续去处理家族事务了,再也没有现在这么好的机会。”这是十成十的大实话,所以雨宫翠说得理直气壮,用眼巴巴的恳求神色注视着面前的工具人,“只要有哥哥在,手术什么时候做都可以,不是吗?”

  罗被他说服了,在短暂的思考之后,略显僵硬地抬起手来,以极其别扭的动作摸了摸雨宫翠的头发。

  “好好休息。”

  他轻轻地说。由于不习惯这样的亲昵,神色变得有些窘迫。

  “明天中午我来接你,那时病房里没有其他人。在被轮值的守卫发现之前,时间足够我们抵达港口了,我的船停泊在那里。”

  “到时候,你只需要睡一觉……等醒过来,就会发现一切都解决了。”

  无论是神态还是语气,都显得过于柔软包容。

  那种面孔明明更适合显露出先前面对多弗朗明哥时、那种不屑又桀骜的嘲讽表情,而此时毫不作伪地显出一颗真心来,却让雨宫翠的胸腔不由自主地抽痛了两下。

  他下意识偏过头来,避过了对方的眼神。

  明明确信对方所言并非全部的真相,但现在却又摇摆不定,无法一口咬定那人是在说谎。

  解开谜题的钥匙就是昔日的记忆,早已被他自作主张丢掉了。

  等到罗从病房中离开,雨宫翠独自一人躺在床上,盯着空无一物的白色天花板出神。夜幕渐渐降临,月亮爬上窗沿的时候,他到底还是摸索着爬了起来,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掏出了蔫哒哒的白色小电话虫。

  “baby5吗?嗯嗯,没有大碍了,别太过担心啦。特地打电话过来,的确有事情要拜托你……我现在不太方便出去,所以麻烦了,回头去你指定的餐厅吃饭吧。”

  “请去一趟情报室,查询‘特拉法尔加·罗’的相关档案,然后,挑重要的那部分告诉我。”

  十五分钟后,明显是被拜托之后就立刻奔往情报室的baby5,气喘吁吁地回了电话。

  她没能调阅到雨宫翠想要的资料,即使声明这是替最高干部查询的也一样。守卫明确地回复她,这是“只有家主才有权限阅览”的密件。

  “这样啊。”

  并没有多么失望,倒不如说,多弗如此严防死守,反而坐实了他心中的那个猜测。

  打断了baby5一叠声的道歉,他在娴熟地安抚之后,对着电话虫柔声说:“一个人也很无聊呢,陪我聊聊天吧。如果你还记得,不如讲讲我们小时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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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脱胎于罗和baby5的叙述,或许是睡前过于劳神细思的原因,当天晚上,雨宫翠久违地做了个漫长的梦。

  视角不停地切换。

  梦境的主角是两个手牵着手、面目模糊的孩子。

  一开始在唯一一条大路上前行,但在遭遇分岔路口时,却做出了不同的选择。

  一人往左,一人往右。紧握着的手分开了,两个人都没有回头,只是用尽全力,跌跌撞撞地一心向前走着。

  虽然方向不同,但假以时日,必定都能到达梦想中的境地、太阳升起的远方。

  明亮的光斑洒落在床前,昏昏沉沉的雨宫翠意识到时候已经不早,努力控制着自己清醒过来。

  ——日头已经爬升到高处,马上就要到正午了。

  他拖着沉重的身躯下床,简单洗漱了一下,不经意间抬头的时候,发现镜子里的人声音疲惫且迷惘,动作不由一顿。

  到底什么是正确的事?

  罗尚且能为当初的不成熟向自己道歉,而一气之下,以非黑即白的思维方式认定遭到了舍弃,乃至于将对方从自己的世界里整个舍弃,若是能回想起来、加以判断,或许也会觉得幼稚得可笑吧。

  但当时过于莽撞,以至于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