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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大牢(1 / 2)





  这是宋棠首次认真地思索生死。

  因为意识到病情已经超出了自己的可控范围。

  她是个痛快果敢之人,对自己从未有过半分的怜惜。从她记事起,她就知道自己与别人家的孩子不太一样,因此从不敢奢求别人拥有的自己也要拥有。

  在她的记忆里,她没有一日享受过真正的快乐与安宁,所以每当药水涂在脚上引起刀割般的疼痛时她的态度是冷硬而麻木的,丝毫不曾自怜过。

  其实,药水涂在脚上时产生的痛感要比疼痛发作时产生的痛感难受得多,但奇怪的是每逢这样的时刻她既不哭也不闹,仿佛要看看自己究竟能承受到什么程度。

  但是就在今天,就在此刻,她回想起过往,回想起那些充满疼痛的经历时,她流泪了。

  她仿佛看到了昔日那个坚强又脆弱的自己,那样竭力地与病痛做着斗争,却从不曾问过自己为何要这么做。

  她也看到了病痛曾如何剥夺她身为一个人该享有的乐趣,哪怕是极其细小平凡的乐趣。

  总结来时路,似乎只得一个字——熬。

  她的人生是熬出来的,步步维艰,苟延残喘,好像再往前看也看不到什么希望。

  这样的人生,活着跟死去又有什么不同?她也时常这样问自己。同时她也明白,任何人都不能代替她来做回答,所以她的困惑得由她来找到答案。

  她冷冷地笑了一声,说不清是因为觉得太过痛苦、太过沉重还是太过无力。

  关于幸福,关于快乐,她当然也曾憧憬过,但后来残酷的现实让她看清了它们与她之间的距离,便很少存幻想了。

  但即便是这样,她也做不到甘于平庸。她想,她内心深处应该还是有梦想有追求的,只是她没有什么信心而已。

  她翻了个身,忍着疼闭上了眼。

  天刚亮,方桐和方桉已到宋府,刘义和凤祥也已收拾妥当从后罩房出来了,四人一起在大厅里等着宋棠。

  宋棠是临近天亮才睡着的。

  昨晚又是几近一晚的疼痛折磨,让她已经精疲力尽,所以一旦疼痛消退时她便沉沉睡去了。

  红莲也知她晚上没睡好,因此实在不忍心太早叫醒她,便先到厨房去做早点。

  做好了早点,红莲便到大厅来请这四人去用餐,又满含歉意道:“小姐由于昨晚又被疼痛折腾了一晚,眼下才刚睡着,我想让她多睡一会儿,因此尚未叫醒她,请各位见谅,稍稍等她一会儿吧。”

  毕竟一个人身体好不好也跟睡眠有关,小姐每天只睡很短时间,这样又哪能有好的体质呢?

  反正之前又没有事先定好进宫的时间,晚一点去想来也没关系。

  得知宋棠又疼了一晚,方桐顿时紧张起来,忙问红莲可有去请大夫来看。

  红莲点头。

  虽然方桐恨不得马上飞去看宋棠,可是宋棠毕竟是黄花闺女,她的闺房不是他应该去的地方,只好作罢。

  但是他整颗心都纠紧了,因此在用餐时并没有什么胃口,只想着宋棠,想着该如何减轻她的痛苦。

  如果她很难受,他也不会好受到哪里去,尽管她一直刻意与他保持距离。

  他相信只要自己一直待她好,一直做她生命中最强大有力的支柱,在她需要帮助时出手相助,并且陪在她身边,总有一天她会接受他的。

  四人边吃边等。

  红莲回了宋棠的房间。

  宋棠已经自己起来了,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妆。

  此时她已经自己穿好了衣服。

  是一套前襟绣了几朵梅花的浅蓝色裙装,显得简洁而不失庄重。

  只是由于没有睡好的缘故,她的脸色看起来十分的苍白。

  红莲赶忙上去帮她梳头,边梳边说:“眼下时候还早,小姐干嘛不多睡一会儿?”

  宋棠:“今日要进宫办事,不能耽搁了。”

  又问他们来了没有。

  红莲:“都到了,正在用膳厅里用膳。”

  宋棠:“好,扶我去那里吧。”

  红莲立即将宋棠的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头,然后扶着她出了房间。

  宋棠此时双腿依然很肿,不过要比昨晚时消了些,然而走路时还是觉得双腿特别的沉重,仿佛驼了几十斤铁似的。

  用过早点,一行人便出发去皇宫。

  刘义、凤祥、方桐和方桉皆骑马,宋棠和红莲坐马车。

  宫里只允许宋棠和红莲进去,于是宋棠让刘义等人在外头等着。

  有一人前来领她们往大牢里去。

  宋棠问他是否是狱司,他点头。

  得知对方是狱司,宋棠忙问:“请问你见过我阿爹吗?”

  狱司点点头。

  宋棠:“他身体还好吗?”

  狱司简单答道:“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宋棠顿时放心了不少,又问:“他精神可还好?”

  狱司:“在大牢里关久了,没几个精神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