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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助澜(1 / 2)





  “儿臣给父皇请安。”夏翊清恭敬地行礼。

  夏祯摆了摆手,说:“起来吧。”

  夏翊清乖巧地站在了一旁。

  夏祯问:“你在看什么?”

  夏翊清:“回父皇,在看《淮南鸿烈》。”

  夏祯走到书桌前,拿起那本摊开的书,说:“怎么在看这样的杂书?”

  “回父皇,只是闲来无事随便看看。”夏翊清回答。

  “也是,白天书房读书已经很累了,看看这些就当放松吧。”夏祯拿着书坐到了榻上。

  夏翊清道:“书房读书并不累,只是儿臣一向愚笨,所以比旁人慢一些。”

  “翊儿,坐。”夏祯招手,夏翊清听话地坐到了夏祯对面。

  “《淮南鸿烈》……可有读到缪称训?”夏祯继续翻看着手中的书。

  夏翊清摇了摇头:“不曾,这书今天才翻看,只看过原道训而已。”

  夏翊清早在暗室之中就读完了《淮南鸿烈》,自然也知道缪称训说的是什么内容,在还没有揣度清楚夏祯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不知道便是最好的答案。

  夏祯问道:“缪称训里有一句话说,‘弗爱弗利,亲子叛父’,你怎么看?”

  夏翊清思索了一会儿才回答:“儿臣以为,毫无道理。”

  夏祯好像很感兴趣,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夏翊清:“父母给了子女生命,便是最大的利与爱。这天下还有什么东西能超过一个人的性命呢?若为人子者因为没有从父母处得到自己想要的便心生怨怼,而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实在枉为人。”

  夏祯又追问:“那朕问问你,若子女为了得到父亲的东西而私下排布,又该如何呢?”

  夏翊清露出一副不太明白的样子:“父亲的东西自然是该归父亲的,子女又为什么要得到呢?”

  “只是做个假设,你且说说自己的想法。”夏祯说道。

  夏翊清认真考虑了片刻,说:“儿臣觉得不该。若是儿子真的想要,便该跟父亲坦诚自己的心思,看父亲是否可以割爱,若父亲不同意的话便该绝了这个念想,没有人是可以想得到什么便能得到什么。”

  夏祯又问:“那若是这东西父亲已经说了会给孩子,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呢?”

  夏翊清摇头:“那更是不该了。既然只是时间问题,又何需排布呢?岂不是在做无用功吗?更何况这样反而会让当父亲的心中忧虑。古人云,孝子之事亲也,居则致其敬,养则致其乐,病则致其忧,丧则致其哀,祭则致其严。若为人子者不能让父母喜乐,反而让父母忧虑,便是不孝。”

  “说得好。”夏祯点点头,“你真的像你母亲。”

  “父皇可是想起母妃了?”夏翊清问。

  夏祯轻轻叹了一声:“是啊,岁数大了,总能想起一些以前的人。”

  “父皇正值盛年。”夏翊清说。

  夏祯笑了笑:“行了!今天也晚了,你早点休息吧!”

  “恭送父皇。”夏翊清起身,规矩地行礼。

  夏翊清送走了皇上之后一转身就看到即墨允不知何时又翻了回来。

  夏翊清调侃道:“大人怎么也爱听墙角啊?”

  即墨允:“这不叫听墙角,这叫我们的谈话被打断。”

  夏翊清被即墨允的诡辩逗笑了,“我跟父皇这无趣的对话,大人倒也爱听。”

  即墨允摇头:“越是普通的对话,越是大有深意,殿下今天这话可是说的太好了。”

  夏翊清问:“大人什么意思?”

  即墨允笑着说:“殿下好好想想。”

  夏翊清仔细回味刚才的对话,好像是抓住了什么线索:“大人是说……东宫?”

  “嘘!”即墨允把食指放在嘴边。

  夏翊清本能地压低了声音:“不会吧?大人之前去汝州难道是为了这件事?”

  即墨允默认。

  “算了算了,这事大人还是别跟我说了,我不想知道!”夏翊清摇头。

  即墨允笑了笑:“殿下想知道我也不能说,这事才刚刚开始,知道的越少对您越安全。”

  夏翊清:“多谢大人成全。”

  “殿下休息吧,我走了,有些事不急在一时。”即墨允闪身离开了。

  这一天结束的时候,夏翊清躺在床上回想着刚才的对话,久久不能入眠,他心里十分清楚,正如许琛那个纸条上写的一样,多事之秋即将来临。

  即墨允回到赤霄院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大人又进宫了?”

  即墨允身子一抖,说:“你这回真的吓到我了!”

  许季亭面带微笑靠在窗边:“我知道。”

  “知道你还吓我!你不会点灯啊?!”即墨允点开桌上的灯,没好气地说:“有何吩咐?”

  许季亭坐到桌边:“去讲故事了吗?”

  即墨允点头:“讲了一半夏祯来了。”

  “夏祯?他要干嘛?发现你了?”许季亭连续发问。

  “这么多年了,你就压根不相信我的轻功是不是?”即墨允走到一旁的桌子边,说:“就冲你这个态度,你也只配喝水!”

  说完倒了一杯水递给许季亭。

  许季亭笑道:“我就一直好奇,轻功到底是怎么练的。”

  “就那么练的啊!”即墨允觉得莫名其妙:“四殿下学得不错,晟王和平宁伯也会啊。”

  “可是这玩意真的不合理啊!”许季亭还是表示难以置信。

  即墨允喝了口水,说:“这问题你问了二十多年了,你自己练练不就知道了吗?”

  许季亭:“这不得从小练吗?我还是算了,我懒。行了,说正事吧。”

  “怎么?有消息?”即墨允问道。

  许季亭问道:“跟着汝州那帮人的人,是你吧?”

  即墨允:“是我。所以我才能甩了你的人。”

  许季亭继续说:“汝州那边的事你都知道我就不说了。今天白天东宫少詹事在野菽苑见了一个人,那个人脸生得很,我也不认得。听他们说有一批人混到了东宫侍卫之中。”

  即墨允点头:“那队人已经混进去了,不过还有个有趣的事情,这些人之中的一个人,在进了临安之后脱了队,去了魏府。”

  “魏拓?”许季亭问道。

  “对,那人进了魏拓府中之后不久,魏拓便去了野菽苑吃饭,单独一个人。”即墨允说。

  许季亭:“但是那天魏拓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在雅间内,没有人进去过。”

  “靠!”许季亭突然拍桌道:“竟然从我野菽苑下手!”

  “你吓死我了!”即墨允这是今晚第二次被许季亭吓到。

  “我说你这个人,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暴脾气?!”即墨允说道:“他们又不知道野菽苑是你的。再说了,是人就都会有弱点,买通一个人还是很容易的。”

  许季亭:“这些年我不在临安,终究还是顾及不到。”

  即墨允无奈地拉了拉许季亭的袖子:“你放轻松些吧。老这么绷着你不累吗?一个下人而已,你总不能把你所有的地方都做得天衣无缝,这样其实也好。”

  许季亭:“我就是护短,我就是见不得别人碰我的东西和我的人!”

  即墨允推了许季亭一下:“冷静啊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