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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证据(1 / 2)





  夏翊清看向许琛:“你说会是谁?”

  许琛举起两根手指:“无非是两个,西楚或者宏王。”

  “你为什么觉得不是我父皇?”夏翊清问。

  “没必要。”许琛解释道,“第一,今上现在需要你来制衡宏王,他不会做这种事情。第二,皇子可以生病,可以被外族刺客误伤,但不能在替今上办事的时候出危险,否则皇家颜面何在?”

  夏翊清点了点头,他和许琛想的一样,他知道父皇是极好颜面的人,绝对不会容许自己在替他办差的时候出一点意外。大臣失踪尚且还好,可若是皇子受伤,那就相当于打他的脸。

  夏翊清:“我想去看看那些刺客的尸体,或许会有答案。”

  许琛点头:“我也这么想。”

  “你身体行不行?”夏翊清还是有些担心,“不然我自己去好了。”

  许琛微笑着说:“我心中有数,若我真扛不住会跟你说的。”

  夏翊清看着许琛的脸色,知道他大概又在逞强,于是说:“时间还早,你再休息一会儿吧。”

  许琛点了点头,靠在榻上闭目调息,此刻他只有一个感觉:疼。浑身上下没有一处经脉不疼。

  早饭过后,夏翊清一行人出发往江宁府府衙去了。蔡永和江宁府官员都早早地等在府衙之中,夏翊清直接要求查看刺客尸体,蔡永便带着他们到停尸的地方。

  一进入房间众人就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阴冷气息,袁徵不由得拢了拢大氅,夏翊清看蔡永脸色也不太好,就让袁徵和蔡永先到外面等候。

  夏翊清冲许琛说:“你坐着就好了,反正这些人都死透了,不会再有危险了。”

  “我不怕死人。”许琛说。

  夏翊清解释说:“没说你怕,我是让你少走动,你腿上还有伤。而且死人不干净,你现在身体没有完全好,容易沾染脏东西。”

  许琛妥协道:“好吧,那有事你叫我。”

  夏翊清仔细地查看起这些尸体,许琛看着夏翊清的身影,一时思绪万千。明明人还是那个人,却一切都不一样了。在外人面前他们依旧拘着礼,一个是郡王一个是伯爷,做事说话依旧将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可私底下他们却不再像以前一样隔着那层朦胧的感觉,终于可以完全抛开这层身份,直面彼此的内心。

  许琛一直认为自己是痴心妄想,以为之前无意间看到的那些眼神不过是自己的心魔,是一厢情愿,是自以为是。哪怕他当时看到木鹞尾巴里藏着的字条也依旧不敢认,却没成想那些并不是误会,而是夏翊清同他一样的惴惴不安,一样的小心试探,一样的踟蹰不前。

  这些年来,夏翊清或许也有很多次在自己不知觉的时候偷偷凝视过自己,或许也会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有些非分之想吧。

  许琛当然知道他们俩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之后会面对什么,自然也早就盘算过二人的身份会让他们未来如何艰难,可他此刻却想开了————他记得小叔曾经说过,人生苦短要及时行乐。许琛觉得哪怕最后他们不得不分开,如今也要好好的在一起,这样也不至于最后追悔莫及。

  “想什么呢?”夏翊清伸出手在许琛眼前晃了晃,“不舒服了?”

  “没有。”许琛这才发现夏翊清已经走到了自己身边,于是连忙说道,“我是在想,我们到底漏掉了什么关键信息。”

  “你看看这个。”夏翊清举着手里的托盘对许琛说:“这是我从两名刺客身上剪下来的。”

  许琛伸手要拿,夏翊清却躲了一下,说:“脏!拿那个帕子垫着。”

  许琛笑了笑,用一旁的手帕垫着,拿起托盘中的两块衣料仔细查看。

  “布料不一样。”许琛将两块布料放回到托盘之中。

  夏翊清指着其中一块布料说:“只有六个人是穿着这种材质的黑衣,其他的全部都是另外一种。而且那六个人的双手虎口和指根都有老茧,看起来也比另外那些人要健壮得多。”

  “双手?”许琛伸出自己的双手看了看,他只有惯用的右手因常持刀剑而有茧,“竟然能左右开弓吗?军中之人?”

  “也不一定。”夏翊清摇摇头,“只能说是受过类似的训练。”

  “让纪寒来看看?”许琛问。

  夏翊清点头:“也好。这个布料你有办法能查到吗?”

  许琛想了想,说:“我试试吧。”

  夏翊清:“走吧,我们先跟蔡永聊一聊。”

  许琛跟着夏翊清出了房间,低声跟纪寒嘱咐了几句。

  蔡永见二人出来立刻说:“天气寒冷,我们去屋里坐着说话吧。”

  夏翊清点了点头。蔡永引着众人回到了官衙后院的房间里。屋内早已笼好了火盆,众人都脱下厚重的大氅落座。

  蔡永递上一个档案,说:“这是昨日王爷让下官找的安淳槐的档案和他近期的行踪。”

  夏翊清接过档案看了看,然后有些疑惑:“安淳槐家里是经商的吗?竟是捐的官?”

  蔡永:“安淳槐在入仕之前家中比较穷困,后来不知道哪里来的钱捐了官,先是在当地的县衙里当了个九品小官,然后慢慢熬上来的。”

  “他可升得够快的,这才几年的工夫就当上知州了。”夏翊清轻笑,“这得花不少钱吧。”

  蔡永有些鄙夷:“懂得讨好上司,自然升的快了。”

  夏翊清:“像蔡大人这样一心为民的好官,才是我仲渊的栋梁。安淳槐这样的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我看他这个知州是做到头了。”

  蔡永:“王爷谬赞了,下官只是遵从本心而已。”

  夏翊清还想说什么,却见袁徵看向他,于是示意袁徵先说。

  “王爷,我发现安大人在每次孩子失踪前都会去晚屏山。”袁徵拿出桌上的纸笔写下一组日期,连同安淳槐的行踪一起递给夏翊清,“王爷请看,我写下的这些是十九个孩子失踪的日期,您再对比安大人的行踪看一下。”

  夏翊清接过两张纸,对比着看。

  袁徵继续说:“六月初二是第一起失踪报案,安大人五月二十九去过晚屏山。六月十八和六月二十五是接下来两起,安大人则在六月十五和六月二十二去往晚屏山……”

  袁徵一一列举解释:“……而后一直到章大人来之前,每次有失踪案之前,安大人都会去晚屏山。”

  夏翊清拿着那纸看了看,又抬头看向袁徵:“你都记下来了?”

  袁徵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既不会武功,也没有什么别的技能,只是记性好一些,只要用心,看过的都能记住。”

  许琛:“难怪少傅极力推荐你,果然不一般!”

  “是穆学士抬爱。”袁徵说道。

  夏翊清问:“你还有什么发现?”

  袁徵说:“这些卷宗我看过之后发现只有一次不同,就是章大人失踪之后,也就是十月二十八那次,那一次安大人没有去晚屏山,而且失踪的孩子只有十二岁。”

  “不是十三岁吗?”许琛仔细回想了一下,“我记得卷宗上写的是十三岁。”

  袁徵解释道:“卷宗上写的确实是十三岁,但我仔细查看过,那孩子失踪后的第三日才是他的生辰,也就是说他失踪的时候还没到十三岁。”

  许琛看向袁徵:“你有什么想法?”

  “我回想了一下仲渊例律,发现有提及儿童的条例,大多数都以十三岁为一个界限。”袁徵此话一出,众人都明白了。

  仲渊法律规定,无论是略卖、奸|淫还是杀人,受害者为十三岁以下的,皆从重处罚。

  杀人皆诸,但杀害十三岁以下幼童者腰斩,家人连坐。其余的则是绞死。

  奸|淫十三岁以下幼童,绞。奸|淫十三岁以上女子者,流百里。

  略卖十三岁以下幼童,流三千里。十三岁以上的则徒十年。

  “而且章大人在的时候并没有失踪报案,章大人失踪之后第三日便又有失踪。”袁徵看向夏翊清。

  夏翊清:“看来安淳槐跟此事脱不了干系了,只是我们现在需要证据。”

  许琛点了点头:“是。还得再仔细查,一定会有证据的。”

  就在此时,一个衙役来报,说有人在疏雨楼闹事,安淳槐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扣了疏雨楼的人,疏雨楼老板直接找到江宁府来,说要给蔡大人看个东西。

  蔡永有些诧异,他一向不和这些商人打交道,跟疏雨楼的老板更不曾谋面。

  听得疏雨楼,许琛有些紧张,他怕是疏雨楼的那些暗室被人发现。

  “既然疏雨楼的老板派人送来东西,不如就看一看吧,或许他有什么凭恃也不一定呢。”许琛看向蔡永,“有人在疏雨楼闹事,安淳槐却扣了疏雨楼的人,这事有些蹊跷。”

  夏翊清看了一眼许琛,也说道:“是,既然如此就把东西拿上来吧。”

  衙役立刻奉上信物,蔡永一看就慌了神,连忙亲自出去相迎。夏翊清三人见蔡永的神情都有些惊讶,也一起跟着出去看。

  许琛看到来人是白歆,稍稍安了心,最起码白歆此刻是安全的。

  蔡永则连忙上前去扶白歆:“恩公,怎么是你?”

  蔡永这一声“恩公”让在场的人都有些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