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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拾贰 怯流光(1 / 2)

贰拾贰 怯流光

其实上天对每个鬼都是相对公平的,你失去一些什么,总会在别处得到。

比如阿九情场失意,掉进钱里的阿九便嗅到了铜臭味的气息。

焚烧纸巾的气味仿佛萦绕在鼻间似的,阿九瞬间毫无原则的被吸了注意力,迫不及待地想滚到俗世殿里去领来自人间的钱,心里头瞬间晴空万里,想当年自个在人间应该也算是一个人物,百年后还有人惦记着呢。

许是太激动了,阿九在去俗世殿的必经之路一个不小心,便扑通一声栽到湖里去了。

湖中央有一个亭子,亭里的有隐约有一对鸳鸯,鸳鸯安静的呆在亭子里被外头吵闹的动静惊动。一双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探出来,撩开了个性化的亭子上亭亭玉立,欲拒还迎的帷幕。

阿九鬼魂之力透支,平时喝的营养液也只够维持着原型。阿九咕噜咕噜的在水里吞了几口水,身子一上一下的在湖中随波逐流。脸上的水就像眼泪,悲伤逆流成河。

这就是所谓第一个被水淹死的鬼了。好绝望哦。

于是阿九扑通扑通的在水里闹腾,濒死的鬼口中的呼叫,尖锐响亮,却又断断续续。

过路的鬼人纷纷凑热闹,他们的眼中纷纷呈现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最终阿九被拖上岸来了,拖阿九上岸的鬼兄,将自己的衣服扯给阿九后拍拍阿九的胸膛,吱吱呜呜的红了脸,一脸同情的望着阿九,“兄弟,其实这水并不深。”默默的又补了一刀。“齐腰……”

阿九白了一张脸,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瞬间又咕噜咕噜地吞了口水,我也很无奈,我能说什么……

“兄弟,救命之恩,定当金钱相报……”最后阿九一脸真挚的望着鬼兄,含情脉脉的握着鬼兄手。“揪着你似乎是要去俗世殿,兄弟,一同可好?”

鬼兄长得一脸平凡,眼神也朴素的很。闻言便不知所措的低了低头,在阿九好话歹话一通说中勉为其难的点了头。

亭子里走出一位身着一身浅青色儒杉的男子,腰间别着一块普通的圆形羊脂玉,俊逸的眉眼略带着锋芒却又精巧的被敛起,那张如玉似精雕细琢打磨得毫无瑕疵的脸,不温不火的眼神隔着一片湖水落在远去的阿九身上。自始至终平静的如同看客,在看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

垂目,半响,唇角终是遗落下一丝叹息。转头,对亭子里坐立的另一鬼说道:“南织,天色不晚了。”

“许是有了牵挂罢了……”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声音清脆悦耳不动声色的隐了情绪,“若是有心,花前月下,怕正是好时候……”

女子随手扯开帷幕,一张极美的脸从后面探出,五官相宜,不施粉黛自带倾城颜色,举手投足之间修养高端,眉目含笑,气质矜贵。她不急不躁的辞别道,“心头不过三尺地的距离,来日,方长……”

青衣男子儒雅一笑,站起身来微微将举着的酒杯转了转弧度。“告辞了。”说罢,便不加理会女子略带着探究的目送眼光,抬腿便走。

阿九亦步亦趋地跟上鬼兄标准长腿欧巴大踏步的步伐,气喘吁吁的问,“兄弟,你去俗世殿所为何事?”

“洗黑钱。”半响,鬼兄半认真半开玩笑的道。

“怪不得我看你这么眼熟。”阿九一本正经的道。怪不得走得这么急……

“难道我们见过?”鬼兄呵呵的笑道,打量了阿九一眼。“还是你在说我长得太平凡了,哎呀,其实很多人都说我长得很眼熟。”还是说你也混这条道,在某个角落里对视过……

“哦,是吗?被你一说越看越像偷了我八千万银子的小贼。”

“是吗?我财大气粗,从不偷别东西,向来都是别鬼偷我的。”

“那我给你钱,你要吗?”

“要呢。”

“这就过分了啊”

“一般钱多的人都很吝啬的,太喜欢钱才去赚钱。”

“所以像我这样的穷人只会坐吃山空,越坐越穷……”

“有觉悟啊你,鬼兄……”

阿九就在分叉路口同鬼兄道了别,去阎罗王门下的聚宝斋领了可对换成阴间纸币的银子,心里头乐滋滋,回去的时候,路上逢鬼就打招呼,笑眯眯的朝众鬼点头,总让鬼以为阿九最近受的刺激过大,疯了。

有了钱心里就踏实了,爱情算什么,一辈子吃香喝辣也算是逍遥快哉。

阿九踩过地上的树叶发出一些细微的声响,离自家的院子近了。许是怀着宝物总免不了疑神疑鬼,阿九又走了一步,咔嚓咔嚓的声音,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突然顿住脚步,回眸,身后的确没什么。阿九摇了摇头,念一声多心。突然阿九心里头一灵光,猛的又回过头去。

静静的风拂过耳旁,带着胭脂水粉的气息。

该,该不会是女鬼看上自己了吧?

这么一想,阿九心里更忐忑了,于是一只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握好背后的行囊,眼神亮亮的望着前方有个影子的院子,恨不得飞似的快跑。

与此同时,一个鬼影飘到阿九的身旁来,那就一偏头,刹得控制身速,急速的后退,然后一屁股的坐在地上。

阿九眼睛黑溜溜的定住,显得有些呆:“我莫不是在做梦?”

那个俏生生的美男子就这样眉目温和含笑望着阿九,不言更胜千言。阿九心里头一悸,门主难道是生气了?生气都说不出话来了?我难道又做了什么吗?赶紧想想,赶紧想想。不对,做错事情的并不是我,应该是他才对,看看,他身上还带着有脂粉的气息呢,不过这又跟我有什么关系。难道他是来道歉的吗?不可能啊。他高高在上的身价,他爱做什么自然是他的事,怎么可能顾及小人物的想法,怎么可能卑躬屈膝?看来问题还是出在我身上。莫非他埋怨我领了这么多银子招呼都不打一声?

阿九唰的一声,脸色瞬间通红,犹豫了半响。“门,门主,您这么忙,怎么有空来找我?”

“你很心虚?”青衫男子的眼神透过阿九的瞳孔似要望进她的心底,嘴角扯了一点稳稳妥妥的弧度。

阿九被门主领回殿中,明明才过了几天没回来就像是少小离家老大回一般,有几分近乡却情的味道。

门主静静的看着阿九双手绞着衣摆,局促不安的站着,眼神沉沉的将阿九打量着,多了一丝不明的意味,然后若无其事的开口道“坐。”

那就别过了眼睛,随便找了一个离门口最远的地方坐下,便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趾。

“是我地板上有花,还是你鞋子上绣了有花?”门主一些轻笑,阿九无措,抬头望去,门主眼神一片温和。

难道……多心了。还是他根本就不想管了。

“门主,你是不是……不要我了?”阿九闷着声音道,眉头蹙着。

“你从哪里推理出这个结论的?”门主又在悠哉的举起茶杯,放在唇边,带着一丝好笑的问着。

“你说叫我离你远点。”阿九噔的一声眼神亮了一下,看到委屈终于可以诉,便凄凄切切的呜呜起来,“你是不是有了新欢,怕我打扰到你们?”

“所以你自个跳进水里了?”门主顿了顿,“寻死?”